似乎这场雨和他无关。
苏醒后的萧辰正赶上了这场雨,他从城主府走出来,想看看这座阳仲城。在他的预期中,今日不该下雨,走在街上的也不应该只有自己。
“萧辰哥哥,你刚醒过来,淋雨可是对身体不好的……”
“萧辰狗儿子,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俺家开的‘裴记烧鸡’,我知道你嘴馋了,今天放开肚子吃,作为你的父亲,还能跟你收钱不成?”
“萧辰,我可没有食言,这不完好无损的来到阳仲城和你回合了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男儿,你可不能哭哭啼啼的,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那些该出现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那些该听到的话语,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听见了。
光着屁股奔跑的顽童撞上了萧辰,将他撞在水坑中,他的脸贴着冰冷的雨水,只想把自己好好的抱紧,一点都不想站起来继续行走。
雨声不绝,湿漉漉的空气中飘来烧鸡的香味。
熟悉的香味支撑着萧辰爬起身子,满身泥垢,步履缓慢,摇摇晃晃。
雨滴从“裴记烧鸡”上方的瓦片不停地滴落,连成了一串水珠。
将案板上的烧鸡用牛皮纸包好,中年女人抬起头,看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年。
萧辰也认出了女人。入了青玄宗不久后,便和裴小虎下过一山、到了这阳仲城,才知道裴小虎的家原来是开烧鸡店的,怪不得吃的肥胖。
“很久没有吃烧鸡了吧,我家的烧鸡味道可是一绝,尝一尝吧。”女人同样认出了萧辰,强忍着心中的感受,递出了包好的烧鸡。
萧辰下意识接过烧鸡,这才认出中年女人正是裴小虎的母亲,慌张的蹲下,背靠着木柜,险些流出泪来。
“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我家小虎应该……”女人欲言又止,不觉红了眼眶,“我家小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卖不出去的烧鸡可多了,他又吃不着,放坏了也是可惜。不如……你时常来光顾,解决我的烦恼。”
萧辰无法说话,他很清楚,裴小虎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牺牲的,如今又有何颜面见到小虎的亲生母亲。
中年女人听到了木柜后轻轻的哭泣声,即使在雨滴不停,那强忍着痛苦的抽噎也显得格外清晰。她从木柜下,拿出一把雨伞,走到了店外。
连成串的雨滴不再落下,萧辰抬起头,见到了为自己撑伞的中年女人。
女人俯下身子,温柔的抚摸了萧辰的脸颊。
“烧鸡凉了,口感可要变差了。”
萧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解开牛皮纸,抱起烧鸡啃了起来,一边啃,眼泪止不住的滴落脸颊,比这场倾盆大雨更剧烈。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也许一时半刻后才停,也许要连绵不断的下几天几夜,但对萧辰而言,这场雨,会在心里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