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记得这个声音,是燕城身边最宠信的小太监。
刘贵妃闺名芸萱,爷爷是先皇钦定的国师,母亲是盐商的独女,其父亲更是权倾朝野的左相。若是比起娘家的势力她沈月容同刘贵妃不相上下,沈父一生忠心得先皇赏识,她的外公更是多次为朝廷创下赫赫战功。可惜她上辈子一心都把家族的势力用在了燕城的朝政之路上,未曾发现不知不觉间沈家竟是被刘家渐渐吃空了。
沈月容依然躺在床榻上,她微微抬首就看见刘贵妃一身桃粉裙衫妆容精致,簪花款式也尽是西域进贡的稀罕物件,妩媚的容貌气色甚好。穿成这样来给她探病?只怕是觉得她病得还不够重。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了。”刘贵妃在沈月容的床边站了许久才堪堪把挽着燕城胳膊的手放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皇后姐姐可好些了?其实妹妹很久之前就想来看姐姐了,只是姐姐宫里的婢女说您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妹妹这才来迟了。”
沈月容蹙了蹙眉,这是在怪她礼数不周了?
燕城见沈月容不为所动,便牵起刘贵妃适才放下的手,语气宠溺,“爱妃说笑了,皇后有太医照料着便无大碍了,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不然以后朕可要心疼了。”
语毕,男人的黑眸不住地瞟着沈月容的脸色,还是没能看到任何多余的情绪,他心里腾起一缕不满。
“春茗。”沈月容对着殿外唤道:“刘贵妃这几日可有叫人来请安?”
春茗从殿外探身答道:“回娘娘,皇上派来的御医说是您不便见客便替您回绝了。”
“哦?”沈月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扬起些许微妙的神情,“看来是皇上做的主,那便和臣妾宫里的人无关了。”
燕城眼前一黑,险些气绝。
这女人倒真是一句话都不肯输,刘贵妃不过是说得含糊些,她就非要逮着这个细节把人弄得下不来台。
刘贵妃察觉到这复杂的状况,安抚地拍了拍燕城的肩膀,表情更加温婉,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得意,“皇后姐姐心情不好妹妹也能理解的,姐姐千万要想开些,孩子的事不急于一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