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蔓生大醉一场,翠竹坊开的酒馆就要打烊了,店小二叫不醒鹿蔓生,正着急着,却见呼啦啦进来一队卫兵,最后在列队的卫兵中间进来了鹿林庆。
店小二从未见过鹿林庆,但一见这阵势,一时间惊讶的张大了嘴,竟是说不出话来,站在柜台后收钱的掌柜机灵,立刻跑了过来,推了小二一把,示意店小二没见过世面赶紧躲一边去,赔着笑脸道:“呦,这不是鹿族长吗?您居然能光临我们小店,实在是让我们这蓬荜生辉啊。”
鹿林庆没理他,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看见了趴在桌上醉昏过去的鹿蔓生,手一挥:“把蔓字一支的二公子给我好生抬走。”
第二天,从翠竹坊便传开了,直传到摇蒲扇的老大爷都知道了:昨天鹿族长亲自出面把醉倒在翠竹坊的蔓字一支二公子带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蔓字一支的大公子刚死,蔓字一支几乎快要被遗忘的二公子现身,又被鹿族长带走,能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鹿蔓明夫妇耳朵里,鹿蔓明自从鹿蔓辉死后就又病了,病的比上次还严重,上次鹿蔓生回家,他其实并不知道,因为鹿林铃不让府内仆从告诉他,有些同情鹿蔓生的家仆偷偷告诉了鹿蔓明鹿蔓生回来又被赶出府的事,鹿蔓明也只是叹一口气,他还是有些怕鹿林玲的,便装作不知道,其实心里也在盘算着蔓字一支绝不可后继无鹿,想着以后要找机会把鹿蔓生接回来,病也好了些,如今听自己的忠仆告诉自己这件事,心里明白鹿族长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之前他还担心鹿林庆是鹿林玲的哥哥,不会允许自己把鹿蔓生接回来继承家主之位,没想到鹿林庆如此“深明大义”,居然做出这种举动表示支持鹿蔓生继承家主之位,这让他心中怎么能不高兴?一时间病也好了大半,准备准备,就要去鹿府。
鹿蔓生醉的厉害,竟是睡了一天一夜,待到他醒来,鹿林玲与鹿林庆和鹿蔓明的架也吵的差不多了,鹿蔓生被接回鹿家成为家主之位的继承者已是板上钉钉,任鹿林玲有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也阻止不了,因为这也是龙族炎字一支那边的意思,豹族那边也传来消息,豹亦非把豹亦嘉绑着带到鹿府赔罪,鹿林友和豹亦非再互相惺惺作态一番,事情也就算结了,豹亦嘉被带回去后又被禁足了三个月,也算给足了鹿族面子。
鹿蔓生一觉醒来,仍在伤心恍惚之中,全然不知事情进行的居然如此顺利,直到鹿林庆在书房见他,鹿蔓明又看着这个已经到弱冠婚娶之年的儿子老泪纵横,激动不已,鹿蔓生才明白过来。只是鹿蔓生记恨着母亲的事,也深知自己的这位父亲只不过是因为没办法才会让自己回来,若是他当真对他有一点父子的情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母亲被鹿林玲母子欺辱,看着自己被迫逃走却无动于衷,甚至从未打听寻找过他的下落。
面对鹿林庆无尽的溢美之词和苦口婆心的劝导,面对鹿蔓明的道歉之词和惺惺情态,鹿蔓生只觉厌恶,他也不管什么继不继承家主之位了,他可以自己吃苦受辱,但母亲的事他不能忍。他冷冷问道:“父亲和族长不必多言,蔓生自然明理,只是父亲,不知我的母亲,您的二姨娘,如今身在何处?”
鹿蔓明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鹿蔓生回来,自然会料到鹿蔓生可能的发难,而鹿蔓生最关心的就是他的母亲,只可惜二姨娘已经走了,虽然自己心里对她已经没了什么感情,而且他觉得自己都能把鹿蔓生接回去继承家主之位了,鹿蔓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编了一套说辞。听到鹿蔓生的发问,鹿蔓明立刻面容凄楚,声音哽咽,悲伤不已的开始了说辞:“唉,是我不好,是我无能,我保护不了你,连带着你母亲也伤心落泪,我怎样也无法解开你母亲的心结,哪知她竟就此落了病,我为她寻遍医生,却知是心病难医,谁知她竟久病不起,最后香消玉殒啊,蔓生,是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会怨我,都是我的不对,你怨我我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你毕竟是我儿子,如今,我得到机会接你回来,父亲的不是,你便原谅了,跟我回去吧。”鹿蔓明演的真是个情真意切,眼泪也落了下来,鹿蔓生早先听那侍女说,自然不信,于是又问:“那你为何不通知我?我母亲病倒身死,你又为何秘不发丧?我时时关注蔓字一支的消息,为何从未听外界说过鹿蔓府二姨娘过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