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是一记寒光,对着那张刻有狼纹的金色面具,偏偏又迎着空中那道冷月的光芒,显得格外的鸷狠狼戾……端木西虽心中无任何惧意,可仍是抖了抖嘴角,笑得不甚自然:“呵呵,还是说正事吧!”依旧斜斜笑着:“我与那天一门本就有仇,当然希望助孤星阁一臂之力铲除了这人间祸患。但……倘若影兄想阻……我必定是不会插手的了。”遂又挑了挑眉,接着道:“可端某不明白,影兄为何要创建影门,只是仅仅为了阻止江湖中的门派争斗?真想维持个什么和平江湖么?”随又耸耸肩叹了口气“唉!影兄啊,若江湖还能够和平,又岂能唤作江湖了?”
影勾着唇角,双手仍覆于背后,黑眸深远:“近日,端木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本座也不想听你在这废话,既是那天一门该死,便随孤星阁去吧……”说完足下一蹬便飞身远去。
端木西对着远去的背影笑言:“没有我,你岂不寂寞!”转身温润喊到:“来啊,已端木山庄名义修书一封,送往孤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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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阁,身着夺目的炫蓝色系,五官刀刻般俊美的涵亚驿,一手握拳覆于身后,一手正捏着端木山庄的书信看阅:阁主幸会,本庄主听闻你孤星阁正暗中部署刺杀天一门门主一事,倘若此事属实,本庄主愿助阁主一臂之力,如何?若阁主赞同本庄主所言,务必请到端木山庄一聚,详谈!
阅过信后,涵亚驿眉头微蹙似是思索着什么!涵悠见状夺过信件,看罢,抬头说道:“这可不行,端木山庄与我孤星阁从未有过交涉,岂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况且我孤星阁行事向来隐秘,他又从何处听闻的?此事必定蹊跷,哥哥给他回封书信,若他有心相助,我们约在城中酒楼会谈。”
涵亚驿不紧不慢的将信件从涵悠手中接过,置于香炉内焚毁:“不,先抛开他是从何得知的消息不管,天一门当初残杀端木老庄主,端木山庄必定与天一门之仇不共戴天,若他真心相助,我们便多一分胜算。既然他诚心相邀,我若不去,岂不是我孤星阁以小人之心。”涵悠柳眉蹙起,快步走向涵亚驿正面相对:“你又不是他端木西,又怎知他诚不诚心?听闻那端木庄主成日里都是一副奸笑模样不知喜怒,而且生活骄奢淫逸,我瞧他就是个小人。哥,你绝对不能去。”
涵亚驿伸手在她头上敲下一记:“少在人家背后嚼舌头根子,不管他是何等人?能将端木山庄独自撑起,且管理得条条是道,觉不是个无能之人。”
涵悠嗔怒:“那也不行,你乃孤星阁之主,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办?要像焚骨殿那般吗?……”玉指连连遮住嘴唇,瞧着涵亚驿深邃的眼眸逐渐的变冷,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她总是如此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嘴巴外边吐,唉!真不知该拿这张嘴怎么办才好。涵悠玉指捂唇干干笑道:“呵呵,我担心你嘛!”
涵亚驿跃过她叹了口气:“放心好了,哥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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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知寒重,时闻风卷声……云中阁内,蝶雪独自一人双手抱膝坐于床榻之上,耳边时闻屋外呼呼的寒风声,一双水眸里黯淡无光,只是呆呆盯着床壁上自己的那道影子……唉,可真是抱膝灯前影伴身啊……她喃喃低语:“你说,鸢尾姑娘不在的日子,他是不是也像这般寂寞呢?”
影子不语,她便自个儿点了点头,壁上的影子也就点了点头,她又低低问着:“那你说,我若说……愿意陪他,他会高兴么?”影子亦是不语,她便又点了点头,瞧着壁上的影子也点着头,她又急忙摇了摇头,影子也就摇头……其实,她不知道答案,是啊,她根本就不知道……
将头埋于膝间轻叹,低声言语:“哬,我又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有何高兴之说?”
白日里亏得还有三个丫头陪着她胡闹打发,可这夜间却是独坐孤楼,以影相对……睡着了还好,可她偏偏又睡不着,便愈发觉着孤独寂寞……
七天了,冷沉已离开七天了,这七日里她总在想:他如今用过膳了吗?他如今可是睡下了?他明日会回来吗?他办的是何要事,可有危险?他是不是会时常惦念起‘鸢尾姑娘’?他是否会用一丁点儿的时间,念起过雪儿呢?
他……
他……
他……
如今她该如何是好?她该如何是好呢?她是不是疯了?还是病了?怎么可以满脑子都是他?
如此胡乱思绪中却是有什么抚上了她的头,轻轻揉。她抬头,对上一张玉雕俊颜,还有那双勾人黑瞳,她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