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景监、陈轸奉诏出使魏国。一路上晓行夜宿,快马加鞭,六日间就赶到魏国国都安邑。
秦国驻魏国,谒者(使节)馆驿,位于都城安邑西南城区。馆驿建成于秦献公年间,采用秦国木建,营造法,建造而成,远观整个建筑高大雄浑,简洁明了。
馆驿屋顶为歇山式建筑,正面房脊下,垂着五条房脊,简单大气,庄重威严。
秦国常驻魏国谒者,秦升,接到通报后,早早候在馆驿门前等候。看到众人急驰而来,连忙走上前去躬身施礼:“驻魏谒者,秦升,参见二位大人!”
景监跳下马,抱拳还礼道:“秦大人请起,入馆再议事吧!”
秦升伸手相邀:“二位,大人请!”
众人回到馆驿会议厅,景监在首席坐下:“秦大人!现在秦魏两国处于战争期间。君上,命我二人前来议和。请你将魏国时局及魏惠王详细资料,介绍一下。”
“景大人!陈大人!魏国自老宰相,公孙痤,病逝之后,国政早已是今非昔比了。魏惠王,现任宰相惠施,师从黄老之学!治国主张是‘无为而治‘,对朝中国策很少改变。依然沿用老宰相当年制定的国策。由于他是外来之臣,朝中无有根基,结果朝中各派大臣,争夺势力范围,魏国朝局现主要分为三派。若以势力而论,第一大派是“宫廷派”。他们以寺人令韩阬为首,联合朝中御史大夫,宫中贵妃及外戚等组成。宫中内使与廷臣联合起来,势力范围现在非常大。一派是“廷臣派”以少府令史举为首,联合国尉尉缭子、军方各线将领等大臣组成。还有一派则是“太子派”以魏太子,魏申为首,联合宗族诸臣共同组成。现在三派在朝堂上,相互倾辄,势同水火。”
景监细思一番,冷静地问道:“各方势力如此复杂,该如何找寻劝谏之人?谁能在魏惠王哪儿,有一言九鼎之威力?”
秦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禀大人!这事很复杂,若是在朝堂上劝谏,需要三派都能接受,方才能使魏惠王采纳。卑职试过几次,皆以失败而告终,卑职,现如今实在是无能为力!”
“既然是这样!我明天早上,先去老宰相公叔痤家里拜访,也好摸清朝中局势。”
“禀大人!公叔宰相在世时,”廷臣派“一家独大。现在他已经去世了,后继无人,只有一个中庶子卫鞅在操持家政。”
“这个中庶子,对朝局的了解,是不是很透彻?”
“禀大人!这中庶子对朝局了不了解,我是不知道!我只听说,老宰相临终前,魏惠王前去看望他,问他‘谁人可接任魏国宰相’老宰相说‘府中中庶子卫鞅,可也!王上可以举国托他。”
“哦!魏惠王,何以不用?”
“禀大人!魏惠王当时说,‘此子,身份卑微且未有远名,不可大任‘”
“后来呢?为何,一直未任用?”
“老宰相,当时就建议魏惠王说‘若是不重用他,就一定要杀了他!否则,他一但为别国所重用,将会是魏国的灾难!‘”
景监惊问到:“噢!一个中庶子,果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有没有,这个威力,我是不知道啦!但魏惠王出相府时说‘相爷老糊涂矣!居然推荐一个中庶子出任宰相。‘”
“哪卫鞅,没有听到相爷要魏惠王杀他?何以还在府中?”
“说来,话长呀!老相爷,等魏惠王走后,亲口对卫鞅说,我劝王上重用你,如果王上不重用你,就让他杀了你,你快点跑吧!”
“结果呢!”
秦升,叹了一口气道:“老宰相虽有识人之名,似乎这卫鞅对魏惠王看的更透一些。当时卫鞅就对老宰相说‘王上,既然不会听你话,重用我;也当然不会听从你话,杀了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府中。‘”
景监叹服道:“哦,这个卫鞅到是气度不凡呀!胆量看来也不小呀。明天一早儿,我就去相府拜望他!”
陈轸端起茶杯,轻声劝道:“景大人,本次出使,头等大事是设法议和,相府之事,还是等国事完毕后,再去不迟。”
“这样吧,陈大人,你明日与秦升去宰相府拜望。请惠相支持秦魏议和方案,若是他答应议和条件由他提。至于礼品,你们尽量置办一些贵重礼品吧。”
“嗯!”
“我明日,先去老宰相府去拜望,一则,是会会老朋友,寻求指点迷津。二则,也可为国寻才。……待我们拜会完三方势力代表之后,方可上朝去参见魏惠王。”
“诺!”
“二位大人,一路辛苦!请先歇息。卑职,这就安排人手去采购礼物。”
“好吧!”
“二位大人,请到上房休息!”
“嗯!”三人抱拳行礼后,一同走出会议室。谒者先行去安排馆驿事务。
黎明时分,景监,听到窗外鸡叫头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几个起落,就纵到了馆驿院中,操练起拳脚功夫来。就见拳影飘忽,人迹若无,快似闪电,如下山猛虎一般又如鹰击长空。
“吁!”景监长出一口气,抱球收势,停下晨练。
陈轸站在楼上,看着操练,不由得高声赞叹道:“好功夫!”
“陈大人!你也醒来了!”
“景大人!雄风不减当年呀。”说罢将毛巾,从楼上扔给景监。
景监轻身一纵,接过毛巾,擦了擦汗:“陈大人,早起鸟儿有虫吃,来吧,一起吃罢早饭,分头去忙吧。”
“好!”
景监,吃罢早饭,吩咐车御,一路急行,将车赶往老宰相府门前。
景监走下车舆,看到相府占地约三百亩地,门前立着三丈高门阙,相府宅门之上斗拱飞檐,彩绘描金、重楼影壁,富丽堂皇。
门军看到,有人来访,忙来询问。景监掏出一块碎金塞给门军:“请转告相爷夫人!就说秦国使节景监,前来拜访!”
门军悄然掂了掂金块,喜出望外:“大人稍等!我去禀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