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得书房,分宾主落座。景监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惠相!我刚才听你讲了,庄子名篇逍遥游。正好我有庄子新作,请惠相,不吝赐教。”
“哪里不明白,你且说来。
景监,从包里取出竹简,放到桌案上小心展开。指着竹书轻声说道:“惠相!这是庄子上月路过秦国时所写,他当时笑而不语,只是说国家命运、百姓命运,尽在书中……”
惠施,目露欣喜,将目光投射到竹简之上,平静地说:“这的确是庄兄亲笔所书。”
惠施捧起竹书,认真读起“嗯——!此“一个袋子装不下”,是何意呀?秦使你可清楚?”惠施指着竹书简牍,口睁目呆,疑惑不解。
“惠相!当时庞涓攻打秦都,两军死伤无数人,庄子看到百姓困苦,静思五日后才书写此卷。命我带给惠相,请惠相解救两国兵灾,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庄兄还说了什么?”
景监,谨慎地说:“庄子说,一切尽在书中,惠相可悟的出来!”
惠施用手抚着长须,静思片刻:“一袋子装不下……庄兄是不是说想说这天下之大,一个魏国无法统一?”
“可能是吧!”景监不知可否,随口应答。
惠施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不对!鲲者,气也,哪两个袋子就能装得下?”
“可能是吧!”
惠施看着书卷,细心思考,越是思考,越发感觉禅机深不可测。不由自主深陷其中如痴如醉,自言自语道:“不对!一个袋子装不下,为什么要用一个袋子装呢?”
“对呀!天下之大,岂能是一个魏国能统一的,只不过是增加百姓苦难,徒劳无益,罢了!”
惠施手捧竹简,如同被人施了魔法,自辩自答,一个时辰尚且未问答完毕。景监看着惠相提问,也不敢擅自回答,紧张的头上大汗淋漓,用手悄然擦汗不止。景监听着惠相,自问自答心惊道“惠相学问高深,亏的自己没有乱答,要不然死定了。”
惠施苦思半响,颓然说道:“鲲之大,一个袋子装不下!庄兄!你这观点可谓犀利也!为何这般生涩,用意何其深也!……何其深也,竟然让愚弟,参详不透!……”
“惠相!……”景监看到惠施,读过书卷之后走火入魔,轻声呼唤,一连几声,都无法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景监,大声呼唤道:“惠相!!”。
惠施被惊的打了一个激灵,从幻境中醒来,茫然问道:“啊!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景监躬身一揖,抱歉地说;“惠相!痴迷治学,令人敬佩!我是秦国使节景监,冒然拜见惠相,只是为了两国停战而来。”
“秦使啊!既然庄兄用书卷请托,我当认真研读!至于秦魏战、和二事,只能是廷议再定,但我可以告诉你,西向攻秦乃是国策!”
景监急语道:“惠相!庄子不忍心看着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想请惠相劝说惠公停止攻秦,以黄老之策,……“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待国力大进之后,再造福天下百姓。现在两国开战,危害甚大!”
“秦使!既然你有庄兄之请,按理我应当尊从庄兄之命令,但魏军攻秦乃是国策。若是冒然更改国策,危害更大。现在大军攻秦,攻破秦国首都,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撤军回来,将失去重要战略机遇期。这等国策不是我一个宰相能做出来的决定。你转告庄兄!我恕难从命。”
“两害相遇取其轻!秦魏两国,都是超级大国,两个大国开战,两败俱伤之下,可能危及的是魏国根本。现在,秦国举国为战,魏军必然死伤无数。若是魏军战败,齐、楚、赵等国则会趁机四面围攻,哪时魏国就真的危险了。吴起老将军说过:‘四战之国,贵守战,这个也是吴老将军治魏国策,惠相,当“无为而治”,尊从此策也!”
“西向攻秦,就是吴老将军当年制定的国策。吴老将军,治魏之时,与今日魏国国力,不可同日而语。当年魏国尚且穷困之时,也是他亲自带兵攻破了函谷关,这个国策还要坚持百年不变。”
景监看着惠施意志坚决,无计可施,无奈说道:“惠相!庄子说‘鲲之大,一个袋子装不下’。你先思考着,此乃庄子最新观点,是否更改攻秦国策!我们朝中廷议再定!”
“好吧!你先退下!……鲲之大,一个袋子装不下。”
景监,看着惠施又陷入了沉思状态,达到物我两忘的幻境。紧张的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悄然退出。
“鲲之大,一个袋子装不下校园卡”惠相站在房内,手捧竹简,一直反复宣读,自问自答,如痴如醉……
景监摇了摇头心道“惠相实在是对不住您啦!你再这样读下去,怕是,要疯了吧!”
“鲲之大,一个袋子装不下!!……一个袋子装不下”惠相,朗读之声,又增大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