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孝公想到疑难问题,就起身坐了起来,走到书案,奋笔疾书。直到天色放亮,看看书中全无疑点,放下手中毛笔,吹干竹简上墨迹。
卯时,早朝之后,孝公早早回到书房,坐在御书案后,拿起竹简书:“宣,左庶长!太保公孙壮,书房议政!”
片刻功夫,房门开处,就看见二臣,小步急行,叩首山呼:“臣等,叩见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
孝公:“都,平身吧!快坐!”
二人,落座之后,孝公将手中竹简递给左庶长嬴虔说:“左庶长!此书中所议之事,你们先看看,然后我们再商议!”
二人,仔细阅读竹书,传看之后。
左庶长嬴虔看得是眉开眼笑,喜道:“渠梁!公孙先生,提出更法之法,很是大胆、也很前卫,其观点犀利,论述扎实。若是,实施此法,我看必将使秦国在十年内,富国强兵!这个更法,堪称是彻底的变法,绝世高论。……若说有不足之处,就是一次全部实行新政,怕是会引起朝局动荡。”
公孙壮,放下竹书,忧心道:“君上!这个变法力度之大,堪称是旷古绝今!废除“礼乐治世,行之依法治国”。公孙先生魄力之大,让微臣敬佩有加!……此方案,最终受益者是秦国,富国强兵就在眼前,未来大出东方也在百年之内。……若有坏处,就是变法中宗族、世族则是最大的受害方,恐怕他们会掀起涛天巨浪,极力反对变法!”
“兄长,你是宗族领主!此法,宗族人中,是否支持?”
嬴虔忧虑道:“这几次战争,宗族出力最大。大家都明白秦国现在的国力,如果再不施行变法,秦国将会灭国亡种。宗族会支持变法,但反对者也不在少数。……反对变法者,我会出面极力给他们做工作,使他们放弃个人得失,支持富国强兵之策。”
孝公,沉思半晌,狠下心说:“现在秦国,国穷民困,世族掌控着国家经济命脉。若,再不变法国强,秦国必将灭亡。……栎阳之战,败在国力,而非士气。世族横行,操控粮价,民众生活在困苦之中,以至于卖儿卖女换取粮食;军士们以命守城,以血肉之躯,捍卫国家城池。……寡人,派使臣,卑辞厚颜,割地求和;楚国趁机侵占汉中,寡人无奈许以和亲;多年来,诸候以戎狄看待秦国,从不与秦国会盟……以上种种,寡人深以为耻!!……知耻而后勇朕,决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在秦国实行变法,使秦国富国强兵。只要能使秦国富国强兵,寡人,愿意划分半个秦国奖励功臣。若真有必要,寡人愿意脱袍让位,殿下称臣!”
二人感佩道:“君上!变法之心坚决,臣等,全力支持。”
孝公凝重地点了点头:“举大事者,必不能遵循常礼!非常之功,待非常之人,给非常之礼现在,我们商议该对公孙先生,授以何职,助其顺利推行变法!”
嬴虔,沉思片刻:“因言,授以高爵,怕给人留下‘携三言以钻君上’的口实,不如先授以客卿之名,执行左庶长丞的权力,授爵为中大夫!待日后,变法功成之后,再封土授爵。”
“我看中大夫,爵位太低了,不如直接授为大夫之爵。爵位过低不利于推行新法。”
“臣等,赞同!”
太保公孙壮,谨慎奏道:“君上,这推行新法,举文事须配武力,臣以为,当把秦国分为四个战区,分别以高爵将军统领,再授以节钺。令其弹压地方豪强,可临机决断,先斩后奏。……至于将领人选,君上!您先思考!择机再诏告天下。”
孝公赞道:“太保!你此言,可谓是‘老成谋国之语’!!朕,很赞同。寡人,想将陇西秦地交由你来镇守;雍州及关中西部交由景监镇守;栎阳及关中东部交由左庶长镇守;寡人当为中军,居中提调统领各方军力!你们看,此安排合理吗?”
“君上英明!臣等,赞同!”
孝公对太保歉意地说:“寡人,将你派到陇西苦寒之地,实在是迫不得已,你身兼职太傅一职,你先去替寡人,守住西部边垂。日后,有机会寡人派人将你替换回来。”
公孙壮爽朗笑道:“君上!臣乃是高爵武将,保家卫国是臣本职;再说了,臣,本次又升官了呀!我还害怕什么苦寒之地!!”
孝公抱拳谢道:“如此,有劳太保了!国家大变革之际,身为宗室重臣,朕,也只有借重你们了。”
二人抱拳禀道:“君上!但有所遣,臣等,万死不辞!”
“好!朕,与你们一起,为秦国变法护航!等诏令公示之日,寡人,设坛命将,授以节钺!”
“臣等,叩谢君上,君上万岁,万万岁!”二人叩首谢恩,礼毕退了出去。
孝公看着二人退出。起身,回到韩妃房中,抱起嬴疾,在脸上亲了又亲激动说:“一天,都没有见我的臭宝贝了,都想死我了。……来,让爸爸抱抱!!”
“咯!!……”
……
太师府,会客厅中。众世族坐满了会议大厅,甘龙端起了茶杯,意味深长地说:“各位大人!山雨未来风满楼,前一阵子,求贤令,各位大人,还记得否?”
马涛,擦了擦口水:“太……太师!你就……就直说吧!”
“各位!我记得,太史令曾说过,君上在求君令书写时,曾写过一段话叫‘世族弄权!’最后在誊写时,将此段话涂抹去了。你们听说了吧。”
“嗯!”
“大家,都怨我,不该支持粮食定量制。你们可曾知道,本次我损失了多少粮食。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如此?”
“对呀!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