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却前路雪沉坷,亲人寄语耳鬓磨,千言万语不觉尽,恍若隔世梦星河。”易尘缘睡在远行的商船之上,仰望星空,星空璀璨,想来离家已有一年。
顺流而下的商船将载着易尘缘一句到达一个叫蓟北的小镇,也是易尘缘的一路南行的下一个目的地,不过商船很慢,一天只够行一小段距离,船家也不急,因为速度不是他能决定的。
天上明月皎皎,水面摇曳银光,易尘缘站起来了,感受着铺面的河风,将一切都寄予周遭后,他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人来人往的上下船,他被船家叫醒,模糊中下了商船。
刚到沧海国易尘缘就发现了蓟北小镇的景色壮丽,穿过拥挤的码头,那是人最多的地方,在码头背后便是蓟北镇,这里依山傍水,在镇上看得见各种野味,也可以看到沿街叫卖鱼虾的渔民。
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雨来,而且瞬间从蒙蒙细雨过度到大雨倾盆,易尘缘只有用手遮着快步到了一家人的房檐之下,而街上每个屋檐下都是和希彦差不多的躲雨人,天空染上了黑色,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雨是不会停了。
拿出了一本书,易尘缘靠着墙便看了起来,静待雨停,不过易尘缘并不是真的看书,他在观察着同是避雨的人们在这种情况下会干些什么,每个人都可以说是一本书,不过比书上的描绘少很多,而且要用心去发觉,你还得从他细微的动作中猜测他属于哪一类书,现在又翻到了哪一页。
有一位卖鱼的大叔,他的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很明显他很急迫,有什么事未完成,这让他的内心焦躁,便表现在了脸上。
他时不时地伸手去感受雨的大小,看着他担的木盆里还有不少鱼没卖完,他的焦虑可能来自心中未完成的生意,或家中盼君归的夫人、哭哭嚷嚷的小孩或是行动不便的老人,抑或是一只小动物,他这本书朴实平凡。
有一位拄着木棍的老人,佝偻着半个身子,她从细雨开始,便站在了屋檐下,看着小雨如何变大,这来自他她人生丰厚的阅历,不像年轻人要去搏一搏运气,直到发现无能无力时还是得找到一处荫蔽,她浑浊的眼睛看着雨,或是在回味着她的一声,或是记挂儿女,她这本书又厚又沧桑。
有一位女童,牵着妇女的手,拉着她母亲的手摇来摇去,看见淅淅沥沥的地上就想去上面蹦一蹦,母亲轻轻一用力便把她拉了回来,小孩哭了,妇女哄着,最后在一个果子下妥协,或许她觉得果子便是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女童的这本书只加上了封面,一切内容都还空空如也。
雨停了,易尘缘将书一合,背上了囊箧,他要从这些书中离开,或许此刻的他成为了这些人书中不起眼的一个标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离开,他要去寻找更多的书,以此为镜,看清自己。
由于是通往码头必经的小镇,反向而行的易尘缘总能与赶着驴马的商人相遇,曲折的小路后终于上了大道,左右的犹豫中易尘缘感受了一下风向,选择了顺风,而顺风的方向也免不了一路的泥泞,他一路走到了阳城之外,一身泥点。
这场雨把四方面八方的人淋得共通,互相看着身上的泥点,开心地笑了,若是你没有泥点,那必然是坐马车的富贵人家,还与行走的众人格格不入呢。
易尘缘打算找个地方把衣服洗了,好在有一条清幽的小溪就在城外不远处,人们相约而行,男男女女都在小溪里搓洗着自己的衣服,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分为溪水两侧,搓着洗着有人唱起了歌,对面的马上又接了过去,传来传去就到了易尘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