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婢……”她身后追来一个管事嬷嬷模样，手中拿着一条短小鞭子，远远瞧见她撞在段无双身上，吓得赶紧过来直接跪在地上请罪，“皇后娘娘恕罪……老奴管教不周，这贱婢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画未不想多留，但又恼怒她们冲撞了段无双，连连便道：“赶紧将人带回去好好管着。”

    那管事嬷嬷直点头，一边感谢皇后恩德。

    段无双的心思却不在她们身上，她目光直看着地上的宫婢，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只抿着嘴唇，也不为自己求饶。让她欣赏的是，这宫婢眼中却是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即便受了打骂也不肯轻易低头。

    “你是？”段无双开口询问。

    嬷嬷连忙起身挡在宫婢面前，陪着笑道：“这贱婢脑子有些不好使，娘娘别理她了，再惹了您生气。”她说罢转身对着那宫婢就是狠狠一鞭子，口中尽是些辱骂之词。

    “娘娘，咱们快些走吧？”画未有些不安，催促着段无双。

    宫婢忽然抬起眼看了段无双一眼，正与她对视。

    段无双心里一惊，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那嬷嬷却是又一鞭子上去：“死丫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干活，一会冲撞了贵人，你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段无双二人已经匆匆走远，转过了花门，她突然停住脚步。

    “娘娘？”画未奇怪。

    沉吟片刻，段无双款款向前走了几步：“你去打听一下，方才那位宫婢叫个什么名字，是怎么到了辛者库的……切记，不要被人知道。”

    画未有些犹豫：“奴婢也瞧着那人精神有些问题，咱们还是别去招惹的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吧？”

    段无双摇摇头：“不，或许她会帮助本宫对抗安锦。”

    画未不好说什么，只得听命，随着段无双回了宫。

    第二日夜里，段无双卸了钗环正要就寝，却见画未进来，后头赫然跟着在辛者库遇见的那位宫婢。

    画未施礼：“奴婢按着娘娘的吩咐去打探她的身份，谁知这姑娘就在等着奴婢，只跟奴婢说请求拜见皇后娘娘。”她说着又道，“奴婢将人从小门带进来，夜深露重的，不会有人注意的。”

    段无双颔首，匆匆起身，命画未掌上一盏小灯搁在桌子边上。她自己则披了衣裳外套靠着桌边坐好，目光在那人身上来回流转：“你找本宫可有什么事情？”

    那宫婢也是朝着段无双一施礼，却并不回答段无双的话，反而道：“烦请画未姑姑为奴婢打了水来，容奴婢清洗脸上后再回皇后娘娘的话。”

    段无双这才注意到她仍旧是昨日的样子，蓬头垢面的，似乎多日不曾打理，难怪被嬷嬷说是疯子。

    画未一惊：“你竟认得我？”不过想来自己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认识自己也没什么可吃惊的。她犹豫的看着段无双。

    段无双皱皱眉，朝着画未点点头：“去打水来。”

    直到画未离开再回来，面前的人再不曾说过话，段无双也没有多问，只是心中疑惑，总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宫婢不紧不慢的洗脸，看起来十分有教养的样子，不像是低等的宫女。段无双与画未相视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待那宫人擦拭干净转过身来，烛火掩映下，段无双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