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双沉默不语,闭着眼睛,只希望自己早些睡着,好赶紧挨过这一夜。
身后忽然有翻身的声音,接着感觉到云修仪在她的脊背上轻轻地戳了戳。
段无双不耐:“怎么了?”
云修仪极其小心地,声音轻轻地问:“娘娘睡了吗?”
段无双不耐烦:“睡了。”
身后的人安生了一会,过了一会,突然又问:“娘娘喜欢皇上吗?”
段无双忽然睁开眼睛,却没回应,似乎是在深思,又似乎是没听见她的问话。
云修仪等了半晌,没等到段无双的回复。翻身平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娘娘不肯说,那我来猜一猜。娘娘是不喜欢皇上的对吧?”
她舔舐嘴唇又道:“皇上常常宿在我或者安小媛那里,都未曾见到娘娘争风吃醋的样子,也不对皇上生气,反而一心掌管后宫。”她翻身朝着段无双,“我可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宽宏大量的,除非就是心里不曾有过皇上。”
她见段无双不说话:“娘娘沉默不语,那就是我说对了?”
她踢了踢脚下的锦被,又道:“从前父王也有许多的妃子,我母妃虽不会反对,却也总是计较父王今日去了谁处,明日又去了谁处。”
“我还听说娘娘与皇上是奉旨成婚,毕竟是场政治婚姻,或许娘娘心中也是不愿嫁过来,却为了段家与圣旨不得不做出一副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来。娘娘不喜欢皇宫,却被困在这里;不喜欢规矩,却要用这个来计量自己与别人;不喜欢皇上,却要做出温柔贤淑的痴情模样……”
段无双始终背对着她,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在段无双的心坎上。再获得一次生命,她却根本不快乐。
身边的云修仪自顾自的说了许久,也许是说的累了,不一会就困得睡了过去。
段无双小心回头瞧她一眼,见她已经沉沉地睡去,不由得支起身子帮她把被角掖好,复又躺了回去。
一夜无眠。
次日段无双早膳用了一半,云修仪才起身。
她尚未梳洗,只穿着寝衣便在段无双对面坐下:“娘娘起的好早。”
段无双也不计较她的礼节了,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画未上了云修仪的早膳。
画未领着宫人鱼贯入内,一一的将粥与小菜端上来。
段无双端详她的脸颊:“本宫瞧着你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徐太医送来的药确实是有用。”
云修仪摸了摸自己的脸,叹口气:“左右不过是副面皮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正说话之间,外面盛子忽然进来,行了礼之后道:“修仪娘娘,皇上正找您呢。”
云修仪只顾着喝碗中的粥,眼镜每抬一下:“怎么了?”
“是那日皇上说的那幅画,前些日子有大臣特意寻了来,皇上请您一起去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