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夫人皱了皱眉头,从前从未见拓跋骁这般。
身后的婢女看不过去,训斥道:“你可与王上说了是咱们郝夫人来了?”
侍卫小心赔笑道:“奴才哪敢不说啊,只是段姑娘也在里面。王上说了,外头热,叫夫人您早些过去,别中了暑气。”
婢女依旧想说什么,已经被郝夫人拦下:“我知道了。”
她朝着侍卫颔首,转身带着婢女离开了。
婢女只觉得十分惋惜,也没有刚才那般生气,只劝解自家夫人道:“奴婢觉得,这是王上再跟您置气呢。您想啊,自从上次您与王上争吵了之后,便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位段姑娘,恩宠更是前所未有的,这分明就是王上在生气,想等着您先服软呢。”
“也或许是,这位段姑娘貌美,王上是真心爱慕呢。”
“哪能啊,”婢女忙道,“都说是位美人,但实则在今日之前谁也不曾见过这位,多半是以讹传讹。再说了,奴婢就不信还有比夫人您更加美貌的女子。”她又道,“哎呀娘娘,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不是?王上身份尊贵,自然是拉不下面来,您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
郝夫人不愿再说,匆匆上了步辇,扬尘而去。
殿内众位夫人都已经到齐了,见着这次郝夫人竟然是一个人来的,不免都有些幸灾乐祸,围上来道:“妹妹这次怎么是一个人,王上呢?”
郝夫人面色沉稳如水,回道:“王上还有些要事处理,要晚些时候再过来。”
交代过了这么一句,她便走向自己的位子,不再与那些说长论短的妇人凑做一堆。
人群中感慨唏嘘了几句,不满了几句,抱怨了几句,而后便也散去,纷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良久,拓跋骁才带着段无双出现在门口,众人纷纷行礼,但礼仪之余,也不忘抬眼瞧一瞧这位段姑娘究竟是怎样的貌若天仙,人间难有之色。
抬眼瞧了,这位姑娘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裙,上头只有一些深色小花三三两两做点缀,却是衬的她身姿颀长。上身搭了一件同色偏深的褙子,有些陈国人的样式,领口处稍开,露出白皙的脖颈与些许锁骨来。一张脸没有半点瑕疵,不带半分笑意,清丽高挑,看了一眼就叫人难以轻易忘记。
要紧的是,她浑身透露出一股青莲的高贵优雅,宛如不染淤泥半分,叫人不敢亵渎。
只这一眼,便在众位夫人之间掀起了层层涟漪,自以为不如者有之,心生嫉妒者亦有之。
郝夫人内心稍稍有些震撼,却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显露,随着众位夫人一道免礼起身。
段无双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正在拓跋骁的下首。
众人不禁感慨她的恩宠浓厚,即便是郝夫人进宫一年,如今也才到了王上的下首,而这位姑娘一来便是,可见一斑。
感慨之后,便立刻有人站出来献上礼物。
段无双只低着头吃东西,期间注意了郝夫人的礼物,是一件亲手织绣的寝衣,看起来做工精良,可以说是很用心了。
段无双这里还没说话,便有夫人问道:“不知道新来的这位妹妹是送了什么给王上,也叫我们开开眼?”
其实礼物早就是之前拓跋骁给送过去作弊的,拓跋骁心中有数,只是观察着郝夫人的神情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