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公主,身体,可还好?”
这位向我询问身体状况的蓝绿色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救了钺玺的陆一函了吧,姑且不提父王对他能力的信任,光是带上我一个累赘还能单挑过月天城这件事,便值得我对他刮目相看。另外,我对他那把剑甚是感兴趣。
“甚好,多谢相救。不过,你需要向我自我介绍一下。”
他愣了一下,笑了。眉骨弯弯,浅颜鬓角,他的笑十分好看,自然跟呆肉的钺玺不是同一类型。
“在下陆一函,这位是我师妹彧琦。”
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白衣女子,我记得了,那时与匆玉一同大败魔兵的冉冉白衣便是她。听说匆玉跟钺玺一同去了北门,房间里便只余我们三个。
打量了他们师兄妹两个,我才注意到周身被什么东西包围着,一时觉得十分舒服,便不由得问起,这是什么?
听这位陆一函说,这东西叫云芙,助像我这般灵气失调者护理灵气。我抬眼以笑回敬给他。那时遇到他后灵气不稳的紫水晶这会儿却特别安静,估摸着也是这云芙的功劳。
“你们,是神族?”
我瞄着那个陆一函问,任凭他一脸镇定地编故事,那把剑就直接否定了他伪造的过去,毕竟我多年炼器,也是见过神族的神器的,那种既纯又净的灵气是绝对是普通法宝比不了的。
上次见的神器是十年前的…唉,不提也罢。
彧琦下唇一咬,皱了眉望向他,陆一函倒是轻松异常,轻轻挑肩,亦是不慌不忙,眉眼带笑地说道:“玲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连玺王都没有一眼识破我们的身份。”
那是当然的,玺哥哥他最擅长的也不过是柔柔的治理国家,打架的事不行,炼器的事更不在行,他若是能看出来,我便能在人界练出灵宝了。
所谓灵宝,便是神器中等级最高的那种,我们珐琅器虽然也很厉害,但是比起只能生在神域的灵宝,那还是差的远呢。
“可你只猜对了一半…”
“?”
我不由得开始上下打量他们,试图用灵力探查我猜错的部分,结果…
一口污血吐出来,胸中气息闷痛,叫我提不上气来,好像有些严重…
后来想想也是,以我的能力,与月天城实在差太多,他为救走邹伶给我一击致命招太过合情合理了,神族人的灵气治标不治本,我觉得有必要回袁珐以我的夙茗匙救命了。
昏睡前,我好像挺着全身力气嘟囔了句“快带我回袁珐”,等我再次醒来,便已经过了五个日出日落,于是,我便顺带又躺了一整日,感觉身体恢复得还可以。
父王为了救我的命,必定会强行毁我结界,将我送入紫泠宫,这便是为何琉蕤亭入眼一片狼藉。这样一来,我得花上双倍的时间修复弱化的结界。母后也提前闭关出来了,这番为了救我定是花了不少功夫,一时的大意差点儿害了自己,还造成这样大的麻烦,有些愧疚。
听说颖儿跟钺玺都很平安地守着炼蛊,我便安下心来养伤,一觉睡了这么久,睡得头昏眼花的。也亏得我睡了这么久,身体才能恢复这么一多半。
低头看了看觉得硌得慌的手腕,惊奇地发现,丢了那么多天的晶链,现在完好如初的挂在我的手上,不,也不能说是完好如初,不知为何它的灵力增加了好几倍,似乎多了点其他力量,却隐蔽地我几乎察觉不到。
我蹙了蹙眉,开始回想。
对哦,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没有问出的答案上,问了母后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师兄妹受钺玺之托送我回来的,路上还遭遇了魔族的埋伏,误闯进了绝路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绝路林,盛产魔兽之地,虽处于人界,但实际上,绝路林几乎没有丝毫的灵气,充斥着像灰雾一般的邪气,魔族神族人族到此地均易被魔兽吞噬,并且神族在此地更会因灵气外泄而死。绝路林口处有一石碑,碑上有文字:此处绝路林,上古大神封残害生灵之魔兽于此,以求后世平安,以血立誓,神魔妖仙人鬼六界不得踏足境内,否则灵魂被困魔兽之躯,再无生机,永世不得轮回。
我觉得我越发佩服陆一函了,这样局面他都能将我带回袁珐,他自己也不会完好无损吧,他到底有多强?可是,他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他是神族的人,那么要治伤,就要去灵气极充足的地方吧,整个袁珐除去我的宫殿,灵气最足的就是,花音静水池底…
虽说觉得父王不至于让他一个“陌生人”进去,但毕竟是他拼死带我回来。这会儿仍然有些难受,但性命已无大碍,母后出宫殿之后我就悄悄溜了出去。
看到彧琦站在静水池旁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果然。他那样一个高手被逼无奈伤的这么重,怎么说都是我的过错,万分对不住人家师妹。
“玲公主。”女孩儿拱了拱手,很是庄重的孩子,果然像母后说的,她确确然比我有礼貌多了。
我回笑了一句,说道:“再一次,多谢相救。你师兄他,还好吧。静水池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希望能起些作用。”
她沉默了片刻。我向来敏感,一时间认为,她可能不太喜欢我吧,害她师兄受伤了。不过看她没有受伤,不安的心也安了半分,想来还是用别的方法弥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