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却道：“我的脚大，小鞋穿不下。再说，您是堂堂帝姬，肯定不会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子献皮笑肉不笑地拍拍她的肩头道：“你真的，很让我讨厌。”

    杜若不动声色道：“能让帝姬注重，是我三生有幸。”

    既然赶不走，那就只好留下吧，关于留下来让她做什么，就全由自己说了算了，子献想了想，转身进了内殿。

    不一会儿，抱出一堆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衣服首饰扔给杜若，道：“都给我洗干净了！”

    洗衣服？杜若微微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料子献又说道：“不许用法术，必须一件一件手洗，再熏上鹅梨香。”

    杜若不禁面瘫了，脸上不再是那抹无所谓的微笑，帝姬的话不敢不从，只好应诺。

    子献催促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

    杜若无动于衷。

    子献道：“你快走，我要睡了！”

    杜若淡淡然道：“您尽管睡就是。”

    子献嫌恶道：“你在这我怎么睡，出去，洗衣服。”

    杜若无动于衷。

    子献气得脸都绿了，一跺脚，转身进了内殿，重重的“砰”一声，将门关上。

    估计她也该去睡觉了，杜若搂着一大把衣服也出去了。躺在床上，子献突然后悔把英招派出去了，她心念一转，看来以后这种脏活累活都得派给杜若就行了。

    她耳畔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她一骨碌爬起床，将枕头藏在被子里，放下床幔，伪装成有人在睡觉一般，打开床头的柜子，抓过月华宝衫急忙批在身上，匆匆跑了出去，忽然她刹住脚步，似乎遗漏了什么。

    她转头，慌忙脱下脚上的鞋子，摆在床前，待她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伪装得很像了，才算放心。

    一双细足，踏着冰冷的地面，她顾不得其他，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现在就一个念头，她要见到他。

    她身体刚恢复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往外跑，像打了鸡血。跑得气喘吁吁。

    “应龙？！”

    应龙恍恍惚惚地坐在树下发怔，听到子献的声音不禁一惊。光脚赤足的子献一步一摇走到他面前。

    地上的石子扎得脚底疼，像踩上了一把把尖刀：“应龙？”

    应龙道：“子献，你怎么，没穿鞋子！？”

    经他这么一说，子献才感受到从脚下传来的刺痛，不禁嘶嘶叫疼：“疼疼疼，疼死我了。”

    应龙看她一脸痛苦，也不免心疼起来，道：“你怎么走得那么急，鞋子都忘了穿？”

    不是忘了穿，是她根本就没有穿，她道：“你不知道，我现在要跑出来可不容易了……”

    应龙不等她说完，急道：“怎么？有人发现了……”

    子献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出来一趟不容易，我身边要多了一个看管我的眼线。”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应龙心疼道：“要不，你以后少来吧……”

    这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心疼了，子献也恼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难得出来了，你还这么说我，是不是又有哪家的仙娥走错路来这里，你看上她了？”

    应龙忙道：“才不是，没有哪家的仙娥走错路，我也没有看上谁，我是怕连累你……”

    子献这才放下心，语气也平和下来，道：“应龙，我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海角天边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在这里。”

    应龙转头忘了一眼身边的九华树，这棵禁锢他千年的神树，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同样也没的忏悔过。

    子献见他犹豫，道：“怎么，你不愿意？”

    应龙回过头望着她一双深藏秋波的眼眸，他怎么不想离开呢，他做梦都想和子献在一起，但是，他离开了，必然是挫骨扬灰的代价，那她呢，她不过一个小小仙娥，位列仙班拥有无尽的寿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不想连累她，这一刻，他后悔了。

    子献眼角湿了，道：“应龙，你爱我吗？”

    应龙看着她求证的眼神，怔怔移开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要失去了理智。

    子献追问道：“你为什么犹豫，你爱或者不爱我，你不能说吗？”

    应龙沉默了，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子献不依不饶：“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能说，还是说你不爱我？”

    应龙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爱你。”

    子献道：“那就是爱我的！”

    应龙不应也不表态，一脸木然。

    子献对这个答应当然是不满意的，她心里突然疼了起来，纤纤左手捂着胸口，一颗心像碎掉一样疼，她不死心，道：“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