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钟云朗的提议，让大利留在草堆旁，以防事情有变，接着就走进了书生的宅子。

    走过花圃，就看到了宅子的大厅，大厅里阳光通朗，怎么都很难想象会是有女鬼住着。没见到书生的人影，我和钟云朗对看了一样，轻声问道：

    “打扰了，有人吗？”连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只听见院内有些响声。钟云朗走在我前面，我们悄悄的跟着声音寻去。

    原来书生在后院，替一株桃树修剪枝条，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俩。

    桃树？进了镇这么久，全镇子都是各品种的垂杨柳，突然见到一株桃树，看着有点格格不入。

    “借问声，您是最近替附近女孩画肖像的书生吗？”他站在梯子上，低头看了看我俩，并未理会，也没有驱逐我们。

    我们往桃树走去，走到桃树下。

    “请问你知道可以让人眼睛发光的画像，还有卖手作的妇人吗？”

    书生修剪完了树上的枯枝，顺着梯子爬下来。

    我转眼打量起了这棵桃树，柳眉镇处地偏温，周边又多是杂树，看着日晒也并不好，柳喜阴而桃喜阳，照理应该适宜种柳不宜种桃，但是这树的枝叶长得很好，看得出来被很用心的照料着，奇怪的是树上又一个果都没结。我伸手想摸摸这桃树。

    啪，“别碰！”

    见我伸手去碰这桃树，书生一瞬间把我的手打了下来，看着轻轻的一下，却在我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我握着被拍红的手背，轻轻揉了起来。想解释一下，就听见钟云朗的声音。

    “失礼了，兄台。我娘子第一次随我出门，没什么见识，见谅。”说完把我拉到了他身后。本想与钟云朗争辩一下，看他一脸严肃。随即看清了书生的脸。

    倒吸了一口气，看清了被吓了一跳。这书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圈发黑，不对，应该说整张脸都带淡淡的黑气，像是罩着一个灰黑色的面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神气很多年，瘦得摇摇欲坠的样子，很难联想到刚刚拍我手的一下，是他打出来的。真的像是被女鬼勾了魂，像吊着一口气行走的僵尸，看得人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