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下嗓子,祝夕儿就真的唱了起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晏殊的一首《木兰花》被她唱的百传千肠,让人听着就很悲伤。
“太悲了!”赵凌阳道:“不过唱的很美!”
“呵呵……”祝夕儿开朗地笑着。
不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三人都没在意,一直在唱着曲,开开心心的。歌声飘荡在马车的周围,一路向着扬州而去。
突然间,马车停了。
赵凌阳皱眉,撩开门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呐呐地不敢说话,视线望向马车的旁边,赵凌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愣了下,随即笑道:“表哥,你不在家纳妾怎么跑这里来了?”
“赵凌阳,谁给你的权力?”洛晴天冷冷的声音传来。
祝夕儿的心咯噔一下子。他怎么来了?
她有些紧张地爬出来,就看到洛晴天坐在马背上,俊美的脸庞如雕刻刀雕出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在冬日里的阳光下,宛如神一般不可触摸。
祝夕儿微怔,她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屹立在马背上,冷然孤傲,喜怒不形于色,祝夕儿突然瞧不出他在思索什么,有些惧怕和他对视。
洛晴天锐利的视线扫过祝夕儿慌张的小脸,嘴角向上扯出一抹弧度。
顿时,那张冷若冰山的脸顷刻间化为一滩春水,柔柔的,暖暖的。
祝夕儿愣住,更加地不明所以地望着洛晴天。
“你下来!”洛晴天指着赵凌阳。
赵凌阳扁扁嘴。“表哥,你为什么不去纳妾了?我记得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啊,怎么,你想和夕儿一起回家?”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有关系吗?”洛晴天的语气里仿佛结了冰。“你越俎代庖,管的太宽了。”
“好吧,你上来吧,我骑马好了!”赵凌阳道:“这么说你真的不回去陪你的小妾了?那小妾也真可怜,刚进门就独守空闺,真让人同情啊!”
洛晴天不语,面对赵凌阳的讽刺,他什么也没说,跳下马来,向马车走来。
赵凌阳也从马车上钻出来,回头看了眼一脸慌张的祝夕儿,眨眨眼睛。
祝夕儿心如捣鼓,砰砰直跳。洛晴天高大的身影已经覆盖住车厢的门,她的声音软细如蚊,面色羞赧:“相公,你……你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他会丢了新娘子跑来追她,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来找她的麻烦?
洛晴天钻进马车,小碧吓得直哆嗦。“小姐,我去外面坐着!”
一时间,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些诡异。
“想回家了?”醇厚的嗓音似乎具有魔力,温柔地让人听的心神荡漾。
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祝夕儿整张脸已经全部绯红,犹如晚霞般。“相公,我娘病了,我回家看看!”
“哦!”洛晴天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自那日吵架后,她没再见他。“我陪你回家去看你娘!”
祝夕儿受宠若惊,眼中布满疑问,他的性子,她岂会不知。但是今天他舍掉新娘子和自己去看娘亲,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脑中极其的混乱。“相公,你……夕儿惶恐。”
她呶呶道,双手有些不自觉的相绞在一起,紧张显而易见。
洛晴天高深莫测的黑眸凝视着她的芙蓉面,抬起她的下颚,夕儿只能仰面凝视他,心中一震,那双黑眸仿佛有种强大的吸引力一样,将她牢牢困住,夕儿跌进那双幽深的眸子中,一时间,大脑无法思考。
“怎么,不欢迎我去看望岳母大人吗?”他眉目轻挑。
祝夕儿恍若未闻,只是有些痴迷地望着洛晴天。
洛晴天眨眨眼睛:“你是怪我没关心你娘吗?还是怪我没有关心过你,所以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祝夕儿不懂,他为何突然间变了个人,乍然而来的温柔叫她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只能低低地道:“夕儿不敢,相公这么忙,夕儿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是,好像不是你自己,还有个让我很不放心的男人跟随!”洛晴天的声音低沉,唇角上翘,泄露着不为人知的心机城府。
祝夕儿心里一震,缄默不语。
是老夫人叫凌阳陪她去的,不是自己要求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出老夫人,不知道他现在对老夫人的恨是不是消了一点,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