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担心爹爹!”
向来乖巧懂事的楚香凝抱住了母亲的手,小鹿般的眼睛里写满了关心。
谢氏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抬头看向楚弃,“其实,我也十分担心老爷。这些年来,虽然我们一直都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们,这个楚府不欢迎我们一家,但在我们的心里,还是将这里的每一个人看成是亲人的。熟料,天意弄人,这老婆子的心思居然如此歹毒,在当年犯下此等重罪。老爷曾对我说过,年幼时的他过的并不是很好,还说你的处境很像当年的他,看似是这楚府的人,实则被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厌弃着;老爷说,小的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能有母亲陪伴,可是,他连自己生母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说着,谢氏就掏出帕子擦掉了眼角的湿意,很显然是心疼极了自己的夫君。
“如果被老爷知道,这些年他称呼为母亲的女人是自己的弑母仇人,这对老爷来讲,该是多大的打击?大姑娘,你说这人心怎能如此肮脏邪恶,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怎能说弄死,便弄死了呢?”
面对着谢氏发自内心的叩问,楚弃凉凉一笑,道,“这世上有像二婶婶这般广结善缘的人,自然也会有像祖母那样眼也不眨作恶的恶毒之人,人心本就难测。二婶婶,以我之见,今日发生在寒梅院的事你还是不要瞒着二叔,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相信二叔能够承受得住这个真相。”
谢氏说出自己的顾虑,“若被老爷知道当年真相,我是担心他会回府来向父亲讨要公道;你也知道,这楚府没我们的容身之地,大伯又是那老婆子的亲生儿子,若他站出来执意袒护自己的母亲,父亲不会站在我们这边。我实在是担心老爷会在那个时候心气难平,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楚弃倒是对她二婶信心满满,语气肯定道,“二婶婶,据我所知,二叔自入仕以来,可从来都没靠过楚府的关系在官场上行走;他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一个外方官员成为今日的京官,可见不仅有脑子更有手段,这样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我们要对二叔有信心,我倒是相信,二叔他不会因为三十七年前的这个真相而乱了分寸,做出莽夫之举。”
谢氏听着楚弃的分析,倒是安心了些,“是我方寸大乱,这才疑心了老爷的定力与本事,好在有大姑娘提醒,这才头脑清明。好,等今晚老爷下了值,我就将今日发生在寒梅院的事据实相告。”
讲完这最后一句,谢氏就担心的看向楚弃,“大姑娘,你别怪我这个当婶婶的爱操心,我们一家虽不招人待见,但好在是住在府外,而你的处境可算不得好。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担心你留在这府里,会遭受责难。”
谢氏的目光落在了楚弃高肿的脸上,真是每看一眼都觉得心疼无比;多好看的一张脸啊,生生被打成了这个样子,那老婆子真是罪孽深重。
楚弃留意到谢氏的目光,眼角朝着肿胀起来的左脸瞥了下,虽然这脸颊火辣辣的疼,可她眼下却是觉得这伤来的正是时候。
只见她放松一笑,道,“二婶婶不必担心,不过是点皮肉外伤,养两天就能好了。至于我在这府中的处境会变成怎样,二婶婶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如今的楚府离不开我,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还想利用我保住他们的荣华富贵,所以不敢将我怎么样。”
“可是毕竟今天在寒梅院闹出来的动静有些大,而且我看那老婆子的样子似乎是不大好?你父亲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他万一要因那老婆子之故来收拾你,那可该如何是好?这皮肉之苦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讲,那也是极大地折磨了。”
楚弃幽眸一闪,看向二婶婶,“所以,我需要二婶婶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