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弃十分看好的欣赏着何春晖,忽然问道:“我让雪絮交给了你十几两银子,这些钱你可以随意花。我知道,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讲,也是半年的口粮;你正值爱玩爱闹的年纪,对万事万物的诱惑都没多大的抵抗力,我看你这一身传的十分素朴,你为何不用那些钱去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来穿?”
何春晖低头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本以为他会因为这一身劳工的短打装束会自卑,可没想到小伙子笑容灿烂而又自信,甚至还当着楚弃的面挺了挺自己的腰背,道:“表姐是将钱送来了,只是表姐也说了,这些钱是姑娘让小的拿去喝茶吃点心用的,姑娘既然如此吩咐,那必然有这样做的用意;小的不敢阳奉阴违,拿着姑娘赠与的财物去做别的事。再说了,小的穿着母亲亲自织染的布匹做的衣服,又结实又暖和,并不觉得粗鄙,也不觉得不好看。”
楚弃心底一动,走近到何春晖面前,“你是说,你的这身衣服是你母亲亲手做的?”
何春晖虽然不明白姑娘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小的自幼家贫,从小到大,上到衣物下到鞋袜,都是穿着母亲亲手做的长大;小的母亲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极为舒适熨帖;与那店中摆好的成衣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看着小小少年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不由得,楚弃竟有些眼热。
在她的心里,早就对脉脉亲情失望透顶,可是在偶尔,她还是会渴望那个她两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如果她的母亲也同小晖的母亲一样,为她做一件衣服,缝一双鞋袜,哪怕是让她去死,她都是了无遗憾的。
雪絮看着这样的姑娘,大致才猜到她心中所想,一时心疼,走上来扶着她:“姑娘,其实奴婢的手艺也不错,您要是不喜欢穿锦衣阁做的裙衫,回头让奴婢为你做两件吧。”
楚弃听到雪絮宽慰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
伸手就在她的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这个傻丫头,真是在安慰人的时候用的都是最笨拙的法子。
在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之后,楚弃抓紧时间,同何春晖道:“那我问你,这几日你在京城里喝了多少茶?将这京城的地形掌握的如何了?”
何春晖对答如流道:“自揣测到了姑娘的用意之后,小的就专门在京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喝茶,留意着那些正在进行租赁的铺子;同时,也将京城的地形与人流居住的密集程度进行了划分。小的认为,姑娘要是准备开药馆,并不适合将药局子开在朱雀街、神武街那几条主要的街道上;相反,我们应该另辟蹊径,将药馆开在寻常百姓居住的最密集的常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