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廉静静的看着在会客厅上大闹的冯氏,向来不显山露水的眼睛里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浓浓的厌恶。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年为了让儿子得到冯家的支持,娶了这样一个草包废物的儿媳;看着此妇这些年的做法,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下去吗?”楚政廉开口了,指向因为腰部受伤而冷汗不止的谢氏:“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对她的动手,冯氏,你是我楚家的长媳,这些年我从不要求你成为京中贵妇们的典范楷模,但最起码你也要有点楚家当家主母的体统和样子吧;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除了穿这一身的华服能够彰显出你的身份之外,你其他的行为举止哪里不像市井泼妇,让人耻笑?”
冯氏错愕的看着公爹,脸上闪过羞耻、难堪、伤心的复杂神色,“父亲是在斥责儿媳,觉得儿媳不配成为楚府的当家主母吗?”
楚政廉不再对她有半分的客气,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对我楚家有孕育子嗣的份上,你觉得你这个楚府长房儿媳的身份还能坐的稳?冯氏,如今楚府正是多事之秋,你要真的将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就给我安安分分的,不要再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可你若执意不听,为父也没空对你多加劝说;即日,你便可回你冯家住上一段时日,我楚府容不下惹是生非、四处添乱的妇人。”
冯氏震颤的眼瞳依次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最后,两行眼泪直直的从脸颊上滑落坠地,悲愤万千的看向公爹:“父亲,你真是好狠的心呐,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儿媳,今日,你当着这些人的面同我说这些话,这不是要逼着我离开楚家,逼着我去死吗?”
楚文韬见冯氏对父亲还心生埋怨,再次站出来阻止道:“你够了!难道你真的想被休弃吗?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冯氏扭头,用力在楚文韬的胸口上狠狠地推了一把,眼中的失望就像两把刀子,狠狠地划在楚文韬的脸上,“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楚弃那个小贱人当众打我,你不为我出气,父亲当众羞辱我,你也只是一味地向着父亲,不为我站出来说一句求情的话。楚文韬,当年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了你。”
讲到最后一句,冯氏用手狠狠地将脸上的湿意擦掉,再次扭过头,看向楚政廉,“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有一句话要告诉父亲。我冯家的女儿只有死了丈夫守寡的,没有被婆家休弃回家的,所以,就算是在今日招了父亲的嫌弃,儿媳也不会拿着一纸休书回娘家;当然,父亲可以将儿媳生生打死丢回冯府,但您也要考虑清楚,在您这么做之后,能不能承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后果。”
坐在上首位置上的楚政廉眼瞳猛地一缩,看向眼神中迸射出不甘和恨意的冯氏。
至于冯氏,则是在说完这些话后,来到了楚弃面前,用满是恶毒的语气,继续道:“你也别得意,在这个家,你比我更没有容身之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楚府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长房儿媳,而你呢?连一个真正的身份都没有,想要对付你这样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楚弃,我是不会忘记今日我所承受的所有羞辱是谁带给我的,终有一天,我会将今日之耻,从你身上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冯氏就朝着楚弃狠狠地啐了一口,看着地上的黄痰,楚弃瞅着面前色厉内荏的冯氏;楚政廉有句话说的没错,眼前的冯氏与其说她是大家族的贵妇,不如讲更像是市井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