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戬递到嘴边的茶杯一滞,语气稍显冷淡:“不清楚。”随后将茶一口饮尽,又倒了一杯,一口见底。
“哎哎,那是茶不是酒,有你那么喝的吗?”秦可柔别有深意地审视着他,像朋友一样调侃着。
“天太热,渴。”司戬甩出几个字,转身上了楼。
秦可柔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渴?是天太热?还是你火太大?小兔崽子,以为妈看不出来?明明心里有人家还故意躲着她,现在就看你急不急!
“你在那偷着乐什么呢?”司泰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突然冒出来一句。
秦可柔惊了一跳,娇嗔地拍着司泰的肩膀:“哎呀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吓死我了。”她被司泰宠爱了二三十年,到现在在他面前也时常如年轻时一般撒撒娇。
司泰微笑着捉住妻子的手,打趣道:“我一来就看到你对着楼梯口笑得一脸奸诈,怎么,小戬又受你教育了?”他可记得清楚,司戬小的时候顽皮,每次惹了事都由她来管教,而每次把司戬治得乖乖认错之后,她便是这样一副笑容。
“我哪儿笑得奸诈了?我顶多是得意罢了。”秦可柔不依了,“我若不出手,就以咱儿子那好面子的别扭劲,到手的儿媳妇就要成别人家的了。”
“你是说宛君要跟别人定亲了?”
“倒不是定亲,”秦可柔拉着坐到沙发上,“我今天上午去听戏,遇到了风若絮,和她随便聊了一会,问起他儿子定亲没有,她说快了,还说她儿子看上了一个姑娘,叫蔺宛君的,等两人再熟悉些,她就去蔺家下聘礼。”
司泰听罢,轻轻拍拍她的手道:“宛君是个挺不错的孩子,能做我们儿媳当然好,不过婚姻之事还得看缘分。若是她与咱儿子无缘,你着急也没用。”
秦可柔却不这样想:“你是男人粗心大意看不出来,我看得清楚,儿子心里有宛君,只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得我去点醒他,助他一臂之力。”
司泰呵呵笑道:“好,你助他一臂之力,我就不管了,随便你怎么做,只是不要帮倒忙就好。”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帮倒忙。”秦可柔笑着嗔了他一眼。
还有两日便是代氏的生辰了,蔺宛君还没想好该送什么礼物,打算出去商场逛一逛,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收拾好出了房间,正巧看见吕婶来找她,跟她说道:“小姐,有位风先生找你,说是你朋友,有东西要送给你。”
蔺宛君想道:风先生?风子渊?
随后说道:“请他进来。”
“已经请他到堂屋了。”吕婶道。
蔺宛君来到正堂一看,真是风子渊,只见他一身白色西装,斯文俊秀,看到她进屋来便站起身,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风先生,你怎么有空过来?”蔺宛君客气地问候。
“给你看个东西。”风子渊的语气宛如对待多年故友一般。
他走到桌案旁,打开了桌上摆着的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盒。
“好漂亮的屏风啊。”蔺宛君忍不住低声感叹道。
风子渊听了,眸光含笑地看着她。
蔺宛君走近桌案,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三扇木雕刺绣屏风摆件,上面绣的是一幅亭台花鸟图,鲜活灵动,旁边还有几行题字。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蔺宛君惊奇地望着风子渊,“晏殊的词!”这么巧?
风子渊似乎明白她心里的疑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有一次去外地选购丝绸面料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觉得挺好看就买了,上次听说你喜欢晏殊的词,突然想到这上面好像有晏殊的词句,就拿过来给你。”
蔺宛君心里一紧:“给我?不会是把它送给我的意思吧?”
风子渊肯定道:“就是送给你。”
蔺宛君有点犯难了,这屏风的材质和绣工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和他顶多算相识,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能贸然收下他的礼物。她委婉笑道:“无功不受禄,风先生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叫我怎么好意思收?”
风子渊知道她不会轻易收下,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过是副刺绣屏风,谈不上贵重。再说我买回来后发现没地方摆,就收起来了。刚才你说很漂亮,若是一直让我锁在箱子里岂不是可惜了。不如把它送给会欣赏的人,让他更有价值。”
“可是……”
风子渊打断她:“你若觉得收下了独自欣赏太奢侈,不如就当帮我个忙,让更多人欣赏到它的美。”
蔺宛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听他继续道:“把它摆在令堂的丝缕坊里,上门的顾客若看了问起来,你们就提一提我风扬的绸缎庄和绣坊,算了帮我打广告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