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宛君脸上不由得有点发热,被他说中了心思,嘴上却不愿承认:“我家的钱可都存在你们钱庄呢。”
言下之意,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存款安不安全?
司戬见她垂下眼眸心虚地瞧着地面的模样,自是明白了她的口是心非,抿唇微笑道:“哦,那就是关心我们钱庄了?放心,这点风浪对我们钱庄来说算不了什么。”
“那就好。”蔺宛君又往代氏的方向瞟了一眼,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娘还在等我呢。”
这样跟他面对面在街边说话而母亲又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感觉有点不自在。
司戬注意到了她看代氏的眼神,本来还想跟她多聊一会儿,听她这么一问,改口道:“没了,下次再说。”
“那我先回去了。”
“嗯。”司戬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望着她向代氏走去。直到她们坐上了一辆马车,余庆的车还没有到,他又走进了钱庄。
马车里,代氏静静地盯着自己女儿看。
蔺宛君终于忍不住了:“娘,你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咳咳……”代氏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你跟司家二少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蔺宛君乌眸一转,小声道:“哪有什么情况啊?”
“想蒙混过关?以为娘看不出来啊?没有情况人家干嘛专门下车来找你?”代氏可不那么好糊弄。
“我们是朋友,他看到我了,过来问候一声也正常吧。”蔺宛君也不知道司戬怎么突然过来找她了,他们几个人当时上的那辆车离她们站的地方还有点远呢。
“朋友?和今天中午的风少爷是一样的朋友?”
蔺宛君想了想,一样吗?片刻后答道:“不一样,我和风少爷认识的时间短。”
当然这不是真正不一样的地方,真正不一样的,是她对司戬的感觉。她发现刚才司戬来到她身边时,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欣喜,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某种情愫吧,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里滋生了。她无法忽视,也扼制不了。
“哦。”代氏看似相信了,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前两天司太太去店里跟我聊了会天,顺带就提到了你,问你定亲了没有。”她边说边留意着女儿的神色。
蔺宛君静静地听着,没有多大反应。
代氏又道:“你和司少爷,只是朋友?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了吗?看得出来,司太太还是挺想让你做她儿媳妇的。”
蔺宛君微抿了唇,没有答话。她不想开口否定,说没有可能了,那样太违心。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那种见不到他会不自觉地想他,见到了又有些紧张羞赧的感觉,她很明白是什么。既然明白了她便不会逃避或无视。
只不过她之前那么果断地在母亲面前拒绝过与司戬的婚事,现在若又说与他还有可能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毕竟她还是要面子的。
代氏见她久久不答,故意道:“那以后她若再问起来,我干脆告诉她你定亲了,对象就是那个风少爷。”
“不可以!”蔺宛君连忙制止,“我和风少爷只是很简单的朋友,娘,你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讲。”
瞧她这生怕别人误会的慌乱模样,代氏已然明白她的心思了,微笑道:“好好,我不出去乱讲。”
蔺宛君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两日,泰亿钱庄分号虽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正常营业,但是信誉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有的客户将存款都转存到了欧氏的富汇钱庄了。
司泰原本便怀疑是欧氏在幕后指使人故意来挤兑,现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傍晚,从钱庄回家路过本草堂,他让余庆停了车在车上等着,自己下了车往本草堂走去。
“先生,你是抓药还是看诊?”店里的伙计边给人配药材边问司戬。
“我想找蔺宛君小姐,她在吗?”司戬四下望了望没看到蔺宛君。
“哦,宛君小姐,她在后堂呢。”伙计朝后院指了指,“我走不开,要不您自己进去找她?”
“好,谢谢。”司戬步入了后堂。
刚走了两步见前方一灌木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交谈,两人都是侧身对着他。他止了步子,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两人,一个是蔺宛君,另一个是风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