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司二少可真会说笑,涂某怎么会不记得您呢?”涂天满脸笑出了褶。
来的这些人为首的正是司戬。他找司琎借了一百个配轻机枪的护卫兵,去《京安日报》调派记者,又让余庆找人弄来家禽牲畜的血写上横幅,安排人边敲锣边大喊,务必喊得街坊四邻人人皆知。当然,来的人里还有司姵,她是为了帮蔺宛君出气而主动让司戬带她过来的。
涂天见司戬阴沉沉地盯着自己,他身后百十号人站得笔挺,手握机枪气势凌人,心里微微忐忑,随即又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呃,不知司二少今日前来有何要事?为何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这……这横幅是怎么回事?哎哟,怎么还有记者啊?”
司戬冷笑:“你还能装得再像点!”
涂天脸色讪讪的:“涂某不明白司二少此话何意。”
司戬眸光一寒:“不明白?那你就看好了!”说罢朝身边的余庆使了个眼色。
余庆一招手,霎时,十数个壮汉抡着钢锤举着板斧一拥而上。
“邦邦邦——”几声钢锤撞击的闷响,涂宅门口的两座玉石狮子顿时缺了胳膊少了腿。
“唉唉唉,住手!快住手!”涂天的管家慌乱大叫。
涂天也惊了,再也伪装不下去,大吼道:“司戬!你想干什么?”
司戬双手插在西裤口袋,冷眼乜斜着他,不予理会。
“哐当——哐当——”几声响,涂宅大铁门也被砸得变了形。
涂天一看,气青了脸,抬手朝天开了两枪:“砰!砰!”
枪声未落,司戬身后一百名卫兵早已端起机枪齐刷刷地瞄准了涂天。
“要比比谁的枪子快吗?”司戬从容不迫,面色不改。
涂天却已吓得手臂不停颤抖,口中仍不服气地强作镇定:“哼,大帅府的卫兵是专门来对付平民百姓的吗?你今日这么做,让大家怎么看待司大帅?”
“呵。”司戬冷声嗤道,“大帅的卫兵当然是专门维护安全的,刚才先开枪的人可是你啊!大家都看得清楚,他们这一百人可是一枪都没打。”
涂天气得咬牙切齿,刚欲说话,忽听得“哗啦”一声响,涂家的门楣上被泼了一桶牲畜血,血水还溅到了涂天头上。他抬手抹了一把,怒火冲天:“司戬,你小子欺人太甚!竟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你还算是抬举你了。”司戬不疾不徐却字字铿锵,“你四处散播谣言,污蔑我未婚妻的清白,我不过就用畜生的血污了你的门楣算得了什么?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再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惹到我头上来,那遭殃的可就不只是你家的门楣了。”说罢转身信步离开。
司姵和另一个记者紧随其后,余庆同那十几个壮汉也收了手,大帅府的一百名卫兵最后撤离。
涂天狠狠抹了一把脸,气得心烧胆颤。瞧着不远处还站着些围观的人,举起枪怒声骂道:“还他娘的站在这,不想活了?滚!都给老子滚!”
众人吓得纷纷逃开。
“老爷,这……难道就这么任他们打砸一场算了?”管家在涂家待了几十年,上行下效,作威作福惯了,也从没见涂天受过这等窝囊气。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样?你有几条命和他们拼?”涂天没好气地斥道,“赶紧找人把大门换了,石狮子重新刻一对。”
“是。”管家悻悻地退下了。
涂天望了眼污浊的门楣,狠狠啐了一口。
他心里掂量得清,凭他以往做的那些欺压乡里,巧取豪夺的勾当,要是真的惹急了司家,司琎随便挑个名头都能光明正大地派兵来剿了他。哥哥已经没了权势,还有谁能护得了他?到时候别说性命不保,就算保住了命也得逃去外地做丧家之犬。他还有妻儿在此,还想过逍遥快活的日子,那么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得咽。
已经四天没见到司戬了,蔺宛君站在窗前静静地遥望着漆黑的夜空,默默想道。以后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了吗?可是,这叫自己如何做得到啊?
她在心里呼唤着:司戬,就算以后你我再无干系,你至少也该来见我一面,亲口告诉我啊!
“小姐!宛君小姐!”吕婶又敲了敲门。
蔺宛君定了定神,打开房门:“吕婶,什么事?”
“哎哟我敲了半天门,还以为小姐你睡着了呢。”吕婶回道,“司家少爷来了,正在堂屋里和老爷、太太说话呢,太太叫你过去一下。”
“司家少爷?”蔺宛君心头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还带了好多礼品……”
吕婶话没还说完,蔺宛君已经跑出了老远。
来到正堂门外,蔺宛君一颗心狂跳不已:他终于来了吗?为什么现在才来?他跟爹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