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宛君应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两人乘坐裴家的车赶去了路展言家。王辽见裴茵来了,明显松了口气,其实是他自作主张联系裴茵的。
来到路展言房内,看着在床上昏睡的男人,裴茵心头滋味莫名,说不上是担忧居多还是埋怨居多。
蔺宛君上前看了看路展言的气色,替他把了把脉,问王辽:“路先生什么时候开始昏睡的?”
王辽略略一想:“上午在官邸,少将说要回家休息,回来后就一直睡到现在了。”
“那得有五六个钟头了,”蔺宛君又问,“他有没有说过哪里不舒服?”
“他没说,不过,前几日,我们外出抓一帮匪徒,少将的左胳膊受了刀伤,去医院看过了,本来没什么事了,但是这些天又没日没夜地办公,也没好好休息,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裴茵心里一惊:“他受伤了?”
王辽点点头。
蔺宛君则去察看路展言手臂上的伤势。
裴茵一双秀眉拧得紧紧的,口中低声嗔怪:“受伤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那么拼命做什么?身体不要了吗?”
王辽若有所指道:“少将这些天好像心情很差,有时话也不愿多说一句。”说罢还特意看了裴茵一眼。其实他明白,路展言最近心情很差,全都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裴茵表现出的冷漠与疏远。
裴茵怎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看着躺在床上仍在昏睡的人,她紧抿着朱唇,心里生出了些许自责。
蔺宛君看过伤势之后,便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等,重新给路展言包扎,一边对屋里两人道:“路先生是疲劳过度,心力交瘁,再加上伤口发炎情况比较严重,所以才一直昏睡不醒。”
王辽急切道:“那是不是要开点什么药啊?”
“嗯。我一会儿写个方子,麻烦你随我一同去本草堂抓药。”蔺宛君说话间,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裴茵忧心道。
“刚刚给他上的药可以祛除炎症,不出意外,过了今晚便能醒过来了。”蔺宛君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开始写方子。这样的症状她早已经可以轻松从容地对症下药了。
裴茵稍稍放下心来。
蔺宛君开好方子,背上药箱准备离开。
王辽在跟她离开前恳请裴茵道:“裴小姐,可以请你留下来照看少将吗?”
“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的。”裴茵回答得毫不犹豫。
蔺宛君一见她这样,便知道她之前所说的要想开一点,大概也只是骗骗她自己而已,其实,她心里对路展言的关切与挂怀根本遮都遮不住。
王辽与蔺宛君离开之后,裴茵轻轻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单手托腮细细地盯着路展言看。
她静静地回想着,自打她从表姨家回来之后,确实一直在刻意避着他,偶尔见到他也是远远地看上几眼。不曾发现,他似乎憔悴了不少。难道是这些时日只顾着埋头工作,没休息好吗?又或者他心里也会因为她的刻意躲避而烦恼?
安静地坐了许久,她起身去厨房让滕妈烧一壶开水提上来备着,以免路展言醒来口渴。
忽然间,她想到一事:展言哥生病了,为什么不见那个女人来看他?她不知道吗?自己来了这么久,好像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在家里,难道她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想到那个女人,裴茵心里梗塞得难受。
傍晚时分,王辽抓了药回来,吩咐滕妈去煎药,自己则上楼对裴茵道:“裴小姐,麻烦你今晚在这里照顾少将行吗?我还有一些紧急公事要处理……”
“好的,你去忙吧,不用担心。”
“诶多谢了。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你直接打电话到官邸或者我家里,我把号码留给你。”王辽说着从衣兜里拿出随身的纸笔,写下两个电话号码交给裴茵。
裴茵接过来,看了看:“知道了。”
王辽放心地离开了,方才在本草堂他又问过蔺伯钦大夫了,说少将的这情况不算很严重,服了药明日早上便会醒来。他想少将醒来后肯定有很多话要和裴小姐说,他还是识趣点不要在那儿碍事比较好。
药煎好之后,裴茵扶起路展言让他半靠在自己臂弯上,一勺一勺地为他喝药。不知是不是太渴了,他竟然一口口地将药咽了下去。
喂完药,裴茵也困乏了,趴在一旁睡着了。
次日一早,裴茵察看了一下路展言的脸色,明显比昨天好多了,便放心地去浴室梳洗。梳洗完出来时,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名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