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正是芮晓盈,她已经在杜康酒馆住下,平时便在酒馆后院帮忙。她也是耳闻司戬今日娶亲,特意想去蔺家门口等着观看,可围在蔺家大门口的人实在太多,她挤不进去,只得又走到远一些的必经之路上,无奈轿车开得有点快,她只来得及通过挡风玻璃匆匆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眼,也让司戬的脸庞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听见围观的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真不愧是司大帅家的人娶亲啊,你看这队伍前后还专门有军车护着。”
“嗯。我还听说除了那些不可少的彩礼之外,司家还给了女方家一万零一百大洋呢,说是万里挑一。”
“哎呀,就你大惊小怪的,一万零一百大洋在你看来得挣个十年八年,在人家看来那只是小意思。”
“诶,不说那蔺家的姑娘名声不好吗?司家还明媒正娶?”
“是有人这么说,不过人司二少喜欢,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嗯,这司少爷想法还真是不同寻常啊……”
芮晓盈慢慢走出了人群,耳边的议论声也渐渐变小。不论传言真假,她心里多少也有了底:看来,要想轻易接近司戬可能行不通,还得等待恰当的时机。
长龙般的迎亲车队开进了司家庭院,司戬将蔺宛君扶下车来,两人携手向正堂走去。一个长袍马褂,神采奕奕;一个凤冠华裳,明媚动人。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佳偶。
礼成之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新郎官则辗转于绮筵间招待宾客。
司戬原本酒量不错,不知今日是心情太好还是何故,敬完酒下来,已是醉得走路不稳了,得亏旁边有人扶着。
“这就醉了?待会还怎么闹洞房啊!”斐齐深觉惋惜。
“就是啊。”司姵也随声附和。
伊桑迷惑不解:“闹洞房是什么?”
“哦,就是刁难他玩。”斐齐不假思索道。
伊桑听罢也觉得十分可惜:这么好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为难stephen的机会,就让他这么一醉给躲过去了。唉。
路展言轻笑道:“我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一会儿连入洞房都入不了了,直接一觉睡到天亮。”
斐齐看着迷糊得昏昏欲睡的司戬揶揄道:“你说,平时喝酒怎么没见你这么实在呢?结婚了喝成这样,耽误了洞房花烛夜,嘿嘿,小心新娘子以后记恨你,不让你上她的床!”
“哈哈哈……”众人朗声大笑。
司戬好似还有两分清醒,到了新房,在旁人的提点下,挑起了蔺宛君头上的喜帕,又与她喝了合卺酒,一应礼节完毕后,他才躺倒在新床上,沉沉睡去。
没机会闹洞房,众人便都散去了。
斐齐见好兄弟成亲这般欢欣喜庆,心里也对婚姻有了期待。抬眉看了看前面百无聊赖的司姵,两步走过去,笑问:“你好像很想闹洞房啊?”
“你不想啊?”司姵瞟了他一眼,“我大哥成亲时我不敢闹,二哥成亲了还闹不成,唉,想想就觉得亏。”
“那你堂姐嫁人的时候呢?你没去?”斐齐问道。
“濛濛姐嫁得远,那时我要上学,我爸妈没带我去。”
“那也没什么,闹不成别人的洞房,自己体验一回不就行了。”斐齐很正经地提议。
“啊?”司姵不解其意。
斐齐抿唇一笑:“不如你嫁给我怎么样?我带你一起体验一下别人闹洞房的感觉。”
司姵娇俏的杏眼冲他狠狠一斜:“你做梦!谁要嫁给你这样的花花少爷啊!”
斐齐一脸苦相:“我冤枉啊,都说了外面那些传言不可信!”
“哼,”司姵娇哼道,“无风不起浪。”说罢径自走开了。
“诶诶……”斐齐想叫住她,奈何她连头也不回,“唉!”徒留他独自叹息。
新房内,蔺宛君依旧一身凤冠霞帔,坐在梳妆台旁安静地看着闲书。按照当地风俗,这凤冠须由新婚丈夫替她摘下,可她的新婚丈夫还在鸳衾锦帐里睡得香甜呢。
不久,她听到床上有响动,回头一看,司戬已然坐起来了。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蔺宛君走过去微笑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