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渊又去找了巩隽逸,果然从巩隽逸那儿等到了一点消息:喻慈嫣去了德国,但去的是德国哪个城市他也不得而知。
巩隽逸看着心急如焚的风子渊,想起了喻慈嫣来找他帮忙办理出国手续时失落的眼神。他能看出,喻慈嫣心里很喜欢风子渊,却又不想与之见面,铁了心要出国,好远远地避开他。
其实巩隽逸知晓喻慈嫣会去哪个城市,那也曾是他留学的城市,他还给她写了好几封推荐信。只不过是喻慈嫣要求他不要将自己的具体去处告知任何人的,他要信守承诺。
风子渊把车开到了喻慈嫣租的住房门前,大门仍然落着锁,他望着那两扇经常当着他的面被喻慈嫣关上的大门,久久失神。
随后,他又去了花圃,犹记得他与喻慈嫣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花圃边,那时他喝得烂醉,没有拴马,他的马还将她辛辛苦苦栽培的花草几乎吃了个精光。想想,他是不是该感谢他心爱的马儿呢?若不是马儿闯了“祸”,他又怎会与喻慈嫣有了诸多接触?又怎会从一段伤心的单恋中走出来,渐渐爱上她?
可是,她怎么能突然离开了呢?他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才能挽回她,让她信任自己。
他这才认识到,喻慈嫣不是一般的新式女子,也不是一般的率性胆大,竟然为了避开他敢只身去国外。这一去,还不知何时会回来。
他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无垠的苍穹,忽然觉得万分的无助。
许久之后,他似是想到了法子,站起身来,离开了花圃。
又是一个端午佳节,司家老少齐聚一堂。司琎一家也过来了。
司戬失踪两年多了,在此期间,司姵见证了斐齐对司氏尽心尽力的付出,她终于相信斐齐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已于半年前与他完婚,如今已怀有三个月身孕。
家宴上欢声笑语,大家都没有去提及司戬,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忘了司戬的存在。
一大碗水煮肉片上桌,蔺宛君随手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还没嚼两下,便吐在了旁边装残余的碟子里:这肉片里放花椒了。
她从不吃花椒,府里的厨娘一向知道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她没有询问,只是不由地想到了司戬。曾经司戬在她嫁过来之后就命令厨房以后家里的菜肴里不许出现花椒粒,只能用花椒油取代。
忆起往事,桌上那碗水煮肉片她再也没动过。
光阴荏苒,自从司戬答应从旁协助曹薇菱经营公司到目前,他已经熟悉了曹家企业的运作,如今处理起很多事务来都是驾轻就熟了。
他的腿上已经痊愈,也能自由地行走甚至小跑,只是每逢下雨天还会有些疼。
曹府也给他发薪水,他不愿寄人篱下,将薪资攒起来租了间不大的房屋。这间房屋的房东是个富户,还是个文化人,在屋里留了好些书籍刊物,说是让他闲来无事时作为消磨时光。
或许对他来说不止可以消磨时光,还可以消除些内心的孤独。白日里忙着曹家公司的事,他或许会无暇去顾及自己的事,一旦到了晚上,他便不可抑制地思念着远方。远方的家人,他心爱的妻子,他年幼的孩子。
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常常无法入眠,心里总是惦念:转眼快三年了,不知宛儿过得怎么样?她肯定也会想念我吧?她会不会想我想得瘦了?儿子呢?会说话会走路了吧?他尚在襁褓中我这个做父亲的便失踪了,不知以后若是见了面,他还会叫我爸爸吗?
想着想着,阵阵苦涩涌上心头,湿了眼眶。
这日,他又从书架上找书看,无意间瞥见了一本杂志。原本他没太在意,只是他看见了封面上的一个笔名“阶蓂七叶”!
这熟悉的四个字让他浑身一震:宛儿的笔名。
他赶紧翻到有阶蓂七叶文章的那一页,哦,是一篇诗歌。他一字一句细细读了两遍,虽然蔺宛君发表的诗歌他没有背诵过,但也有些印象。他迅速看了眼杂志的出版日期,是他们结婚那年十二月份。没错了,宛儿当时是发表过一首抒情诗。
从此,他把这本书放入了公文包,随身携带,一有空便翻看一下那首诗,最主要的是看那个笔名。
这晚,曹贵彰再次邀请司戬过去一起吃晚饭。之前已经婉言拒绝过两回,这次司戬不好再推拒,便过去了。
正值夏季,曹府的后厨准备了银耳莲子汤,冰镇的,解暑。
看着碗中一粒粒的莲子,司戬的思绪忽而飞到了几年前。那一年他和蔺宛君刚相识不久,他却在得知蔺宛君与司姵一行去乡下采莲后,忍不住开车跟了过去。他想起了自己和蔺宛君在船上采莲蓬时的情景,至今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司大哥不喜欢喝莲子汤吗?”曹薇菱见他盯着那碗汤迟迟不动,不免好奇。
司戬回过神来,淡淡道:“不是,挺喜欢的。”
说罢,他端起莲子汤,喝了一口。味道清甜可口,沁人心脾,一如那时采莲蓬时她脸上的笑容。
晚膳过后,曹贵彰与司戬又谈了谈公司往后的发展计划。
不一会,曹薇菱的丫环来告知司戬,说曹薇菱有事找他去偏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