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宛君闻言,破涕为笑。
而此时遥远的凭州,司戬也在想办法找自己的家人。这些年来,他慢慢觉得曹家的人似乎故意让自己避开南边的消息,生意上的事凡是牵扯到南边的也不让自己参与。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年曹家真的帮自己去京安找家人了吗?
后来,他旁敲侧击地问过那次去京安的人,根据他们的回答,明显是去过的。可是为什么一个司家的人都没找到?他们当真迁移到别处去了吗?
他决定自己找答案。
这次出差去的平京,是个北方大城市,交通便利,通讯发达,他趁机拨打了京安原来司公馆的电话号码。打了好几遍都接不通,询问工作人员之后,对方说应该是号码作废了。
他想,可能是司公馆一带被毁了之后,电话线路也毁坏了吧。他又想着他们可能住在新宅子里,可是他离开时新宅子里还没安装电话,即便现在有了电话,他也不知道号码。
随后,他想着拍封电报回去。但是当他找机会去拍电报时,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尾随着。
出差结束,他回到了凭州住所,期待着家人接到电报,能早点来找他。他真的无比想念他们,数年以来,这份想念丝毫不曾减少,反而愈来愈浓烈。
可与此同时,曹老爷正听着手下的人汇报:“老爷,属下看过了,他是想发电报让家里人来寻他回去。属下已经及时拦下来了。”
“很好。以后继续盯着他,但凡他想跟京安取得联系,都得及时阻止,及时来禀告我。”曹贵彰捻了捻胡须,眼里含着冷光。
“是,老爷。”下属点头领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司戬没有还是没有等来任何一个家人。他不知是电报没收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对曹家的怀疑没有证据,念及他们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他又不便去质问,去挑明。若这些只是自己小人之心妄加揣测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得恩不忘报,这是他的原则。
司姵得知秦可柔劝蔺宛君改嫁的事,有些担心蔺宛君,这日便抱着孩子来了司宅。她没有提起劝蔺宛君改嫁的事,只是和她聊天,聊了一会,见她心情还算平和,便稍稍放心了些。
见茶几上放着没收好的象棋,司姵问道:“你跟我叔叔下棋了?”
“刚刚闲来无事,自己练着玩呢。”蔺宛君说着想把棋子收好。
“诶,别收,我们来‘杀’两盘。”
“好啊。”蔺宛君将棋子挨个摆好。
不知不觉,过了约一个钟头,司姵笑道:“宛君,你棋艺见长啊!都连赢我三盘了。”
蔺宛君无声地笑了笑。
司姵挑眉望着她:“说,是不是偷偷拜师学艺了?”
“是啊,偷学了好久了。”蔺宛君说得像确有其事。
“哪个名师教你了?”
“棋谱。”
“嗯?”司姵以为自己听错了。
“象棋棋谱。你哥买给我的。”蔺宛君淡然答道。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
蔺宛君看着棋盘上仅剩下的几个棋子,心里暗叹:仲轩,你当初让我照着棋谱学下棋,我如今学得很不错了,连姵姵都赢不过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等你回来一较高下啊。
又是一年,金风送爽,司宅庭院里的月桂树飘来阵阵清香。
蔺宛君刚吃完午饭,正在庭院里漫步。忽瞥见管家带着一个人朝自己走来。她停下脚步朝他们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一时忘了动作,怔愣在原地:自己没有看花眼吧?那是……慈嫣?
“少奶奶,喻小姐来了。”管家的声音把蔺宛君唤回了神。
“宛君!”喻慈嫣朝着阔别三年的好友露出欣悦的笑容。
“慈嫣,你回来了?”蔺宛君这才迈开步子,小跑至喻慈嫣面前,上下来回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