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满座俱静,一片缄默。
寿辰当日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就算是放在民间也是晦气得很,何况是在宫廷,龙之逆鳞不可触,稍不留神便会引火烧身。
大好的日子闹上这样一出,臣子王孙们皆是两股战战作鸟兽散,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右夫人也是始料未及,与一同前来的哈曼面面相觑。
昆莫脸色阴翳得可怕,逡巡片刻便将火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右夫人身上。
“伯颜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右夫人脸色一白,自知闯下大祸,脚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
“你敢说,这东西,不是你撺掇这逆子带进宫的?”
浮丘旸站的笔挺,张了张嘴,正待分辨。
“是臣妇的错,这幅画是臣妇托人在宫外买的,不干三殿下和夫人的事啊!”
哈曼一看情形不对,终于是学的聪明了一次,抢先一步将罪名揽到了自己头上。
“咦?若我没认错的话,这不是秦勒夫人吗?你不在婆家好好守着你先夫的灵位,干嘛来趟这淌浑水?”左贤王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好个深明大义的秦勒夫人,那你可知道,忤逆犯上,将会受到怎样的刑法?”
“忤逆犯上,乃十罪之首,当处以,腰斩之刑。”左贤王在一旁“热心”提醒道。
“啊?不,不……”
哈曼原以为昆莫会看在秦勒一族的份儿上会放过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秦勒氏在昆莫眼里根本就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母族的兴衰就此湮命于此吗?
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哈曼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昆莫,臣妇有罪,犯的确是疏忽大意之罪,真正其罪当诛的人——是她!”
哈曼矛头一转,直指人群中的一位,字字铿锵,“就是这个贱婢。‘’
那侍人顿时脸色煞白,吓得说不话来,半晌才反应过来,匍匐在地,大呼冤枉。
‘’冤枉?昆莫,臣妇与这小妮子有过一面之缘,她惯会迷惑人心,心思歹得很,您可切莫信她,臣妇这才想起,那画,除了右夫人与我,就只有她接触过。‘’
‘’一月之前,臣妇路过质子府时,这妮子冒冒失失将画匣碰翻,臣妇不过口上责备了她几句,她便肆意顶撞,还不知使了什么狐媚伎俩蛊惑了一位世子前来为她解围,臣妇也就当卖了个面子饶过了她吧,现在想来定是她怀恨在心,趁着臣妇分心之余使了个什么阴毒法子将画毁了去,臣妇也是受害者啊!‘’
除了添油加醋了一点,有推脱罪责的嫌疑外,哈曼所说是句句有实有据,摆明了要将人生生逼上绝路不可。
‘’她撒谎!‘’
这时,月浅心再也坐不住了,厉喝一声。
不是她爱多管闲事,只是此时此刻蒙受不白之冤的不是别人,正是绯歌。
好友有难,她又岂能不管不顾?
‘’你又是何人,安敢造次!‘’
昆莫盯着月浅心,已然带了几分杀气。
月浅心挨着绯歌并头跪下,有条不紊地答道。
‘’回禀昆莫,臣女月浅心,乃是新入宫的宗女,此番进言,实非有意冒犯,只是于情,这位姐姐的确与我有些交情,朋友有难浅心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于理,浅心虽自知人微言轻,但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差,何况此事疑点颇多,不能单凭秦勒夫人的一面之词。臣女入宫前就听说天乌宫向来都是严明法度,公正不阿,如今斗胆想当面问秦勒夫人几个问题,还大家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