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风起兮
"哎!南柯,有人来了。”河神坐在矮矮的石桥上,雪也似的衣袂落入清凉的溪水,却丝毫未被水沾湿。石桥上到处都布满了青苔,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年轻的面颊上,显得有些喜气洋洋。
桥下的青衣少女在溪中濯足,纤细的脚踝白藕般光滑,她起身轻跃到桥上,青色的衣袖也一同落到清流中翻卷着,“你还不赶紧躲起来,荒山野岭的不怕被当作妖怪?”
“怕什么,你不也是只柳妖么。”
“老水妖。”南柯努努嘴,不满柳妖这个称呼。
“这孩子忒没大没小了,我是河神,怎能和水妖相提并论?”河神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老柴夫,嘿嘿一笑道“躲起来多无趣,这雁荡有多久没来外人了。”
远处传来船夫的吆喝声,少女就识相地消失在了春风里。
氤氲的水汽上升,和着山中蒙蒙的云雾在山腰上萦绕。一叶扁舟随着流水飘荡,入境随风。舟子一杆一杆地撑着船,向桥行来。
舟中人是个书生,一袭灰衫,肩上背着行李和素琴,昂头望着奇形怪状的山峦,嘴里念念有词,见到河神幻作的老柴夫,就彬彬有礼地问道:“老伯,天色已晚,敢问这山中可有停宿之处?”
“那山上有处破庙。”河神笑着指路,“年轻人,你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书生作揖当谢:“小生爱慕山水之间的乐趣,此番进京赶考,以为这雁荡山水奇绝,故绕路远行至此,如今看来,果然不负此行。”
2.云飞扬兮
云涌过山巅,涌过峡谷,涌过海也似的天边。?
一曲瑶琴寥寥地回荡在空寂的山谷中。
梨花纷纷扬扬地开了一树,落入流水,再随着激流落在抚琴者的身后。
南柯躲在柳下,她从未听过这么奇妙的声音,比鸟鸣流水更加清亮,柳叶在风中起舞,邀她一同,于是她也欣然起舞,踏着瑶琴的旋律,青色的衣袖与柳叶一色,舞到极时,几欲翩离地面,宛若惊鸿。
书生看得忘了弹琴,呐呐道:“此真天女下凡矣。”
南柯发觉琴音没了,转过身走向他:“你怎么不弹了?”
书生连忙抱琴倒退,把红彤彤的脸埋得很低,喃喃道:“小生冒犯姑娘了。”
“刚才的声音是那个东西发出来的?教给我吧。”南柯只盯着那琴,灵动的双眼像是要放出光来。
书生脸庞更红,连忙推辞:“小生才疏学浅,哪敢传艺。”
南柯软磨硬泡了好一会,说不动,气急地骂了声木头脑袋。书生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身想告辞,琴却被人一下子夺走了,抢的人却转身就跑进了柳树从里。
“姑娘,你……“书生连忙起身追赶,刚跑进树林深处,就有藤蔓缠绕上来,将他死死捆住。
南柯才从树后走来,一根一根的拉动琴弦:“咦?我为什么不行。”
“这又岂是一朝一夕可练就的,我不能在这山中久留,定是教不会你的,大丈夫一诺千金,所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教你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山外吧,你这样可愿意教我?”
“这个……也罢,但必先拜师。”
南柯也不知拜师为何物,只是欢欣地磕了头,解开了藤蔓:“师傅师傅,我带你去看着雁荡的山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