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鸿打电话通知常爵宁他放走了三个男人中的一个的时候,常爵宁正小心抱着许承嘉,把她放在床上。
手机在书房响个不停,他在许承嘉的房间里都听见了。
一把许承嘉安置好,他就大步走了回去。
手机显示的是凌晨三点,他听了雷鸿的解释,问:“那许致远和何向薇呢?”
“修理了他们一顿,之前昏死过去了,我让李小白泼了冷水,现在醒了。”
常爵宁思忖了一会儿,轻声说:“把那两个男人也一并处理了吧。”
雷鸿说:“是的,他们五个人我们都收拾了一顿,不过放走的那个男人伤势较轻,而且他现在已经去自首了。”
常爵宁也了解了具体情况,他对雷鸿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就行,不过别让他们轻易死了”,挂了电话继续看起资料来。
夜晚的星空很美,他却无暇去看,可许承嘉睡着了,他却去看了几次,就怕许承嘉踢被子,着凉就会生病,她生病了他也会跟着担心。
最后,他自己都看不惯自己的磨磨唧唧了,干脆在许承嘉房间坐下,开了盏小灯。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偶尔还能听见许承嘉的浅浅呼吸声,她不时吸吸鼻子,睡着的模样在常爵宁看来很可爱。
直到天明,常爵宁正好看完了所有报告,他转了转脖子,僵硬得不像话。
只能轻轻地按摩着,等待血液流通。
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来了,柔和的光线射进屋子里,照亮了空气里浮动的灰尘,他小心地转过头,视线落在许承嘉身上。
其实许承嘉的容貌很符合西方的审美,清秀,看起来就很温柔,性格也能强硬起来,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许承嘉,她是那对夫妻的孩子。
想到十四年前,他不免又有些头疼,起身的时候白光闪过,他趔趄一步,正巧小腿因为久坐而僵直,他几乎是登时就往前摔了过去。
手及时按在许承嘉的床沿上,“吱呀”一声,他撑住了身体,脱力地坐在了羊绒地毯上。
此时此刻,他很庆幸自己把整栋别墅都装上了羊绒地毯,不至于让寒气能够从脚下渗入,但是夜晚的寒气总会找到角度进入他的身体,除了安睡,他从来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应对。
昨夜是为了替许承嘉分担,也为了了解许氏,给许承嘉铺路,他才熬了夜,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出问题了。
他靠坐在许承嘉的床前,清瘦的脊梁靠着许承嘉的床,咯得他背有些疼,但没有更好的着力点。
常爵宁轻声叹了口气,他坐的角度正好对着窗户,能够看到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光线也逐渐充足起来。
背后伸过来一只手,他侧眸看了一眼,原来是许承嘉睡迷糊了把手搭在床沿上,无意识的时候那只手就垂落了下来。
他看到洁白的掌心,秀气的手指,还有他一只手都能握住的手腕,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呵。”
他轻笑了声,左手伸出去握住许承嘉的掌心。
手心温暖的同时,剧痛从他的小腿处传了上来,他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握住许承嘉的那只手就松开了。
他挣扎着起身,他不想让许承嘉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可他是背朝许承嘉的,他站起身扶着桌子离开的时候,许承嘉已经睁开了眼睛,手心突然失去的温度让她原本的笑容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