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摇了摇头道：“这两个杯子里，一个是正常的水，而另一个，则有剧毒。”

    风霖铃一怔道：“这是何意？”

    “你不是说你们已经有了婚书吗？那你们以后也是要成为夫妻的，老头子给你两个选择。”

    他正色道：“第一个，你自己选择一杯，另一杯就是你夫君的，第二个选择，就是老头子我帮你选，不过……”

    老头子挑眉道：“既然这是老头子自己做的毒药，自是知道哪个有毒哪个没毒，所以，要我选的话，死的人就必须是里面躺着的那个了。”

    “为何？”

    老头子道：“里面的那个与我无冤无仇，我还解了他身上的毒，浪费了老头子我的药，而且，他又没给我吃好吃的。”

    “你……”

    说罢停了一会儿，似是给风霖铃思考的时间。

    “如何？”

    风霖铃痛心疾首：“你为何……非要这样？”

    老头子撇了撇嘴道：“老头子我开心。”

    风霖铃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冷冷地看着那老头道：“那我要是不选呢？”

    老头子毫意：“那我就不治他了他自生自灭吧。”

    风霖铃抓起鱼肠，抵在老头的脖子上，死死向他脖颈深处压去。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风霖铃话语冰冷，眼神凌厉，恶狠狠地道。

    老头子丝毫不慌，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道：“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他还是要死。”

    现在傅洵是风霖铃的软肋，碰不得，伤不得。

    老头子就是抓住了她救人心切这一点才一直疯狂踩她的底线。

    风霖铃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脱力般松开了那老头，鱼肠也掉到了地上。

    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清脆，振聋发聩道：“第一个。”

    老头子似是没有看到她即将崩溃，不嫌事大的替她补充道：“你若是选择第一个，你可能会选择到那个有毒的，而且会瞬间要你的命。”

    风霖铃眼泪从眼底滑落，经过下巴掉到了地上，冲刷着脸庞，但还是倔强地抬头道：“无事，我死了便死了，但他不能死。”

    老头似是有些可惜道：“唉，你若是死了，就没人给我摘果子吃了。”

    风霖铃拿起桌上的一杯，赌气般瞬间便倒进了嘴里。

    老头还未开口，只见风霖铃又拿起另外一杯，给自己灌了下去。

    里面一直看着外面的人紧紧抓紧了手掌，连手臂上都冒出青筋，若不是某个狗比师傅点了他一炷香的穴道，他真想现在就跑出去。

    擦干她的眼泪，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没事，这是假的，师尊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你。

    老头子见她把两杯都喝了下去，急道：“你这女娃子是怎么回事，我只让你选一杯，另一杯是给你夫君的。”

    风霖铃眼泪又一次划过脸庞道：“你都说了，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我替他喝了又何妨？”

    这番话前后不矛盾，竟挑不出错来，也无法反驳。

    他震惊道：“你……你难道不怕死？”

    风霖铃道：“怕，但人走世上这一遭，总要有什么东西留下在世上，那些钱财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初心这二字，是万万不可丢弃。

    所以，我怕死，但那是要有一定前提，国家百姓而死，那是大忠，自己恩人而死，那是大义，所以，我愿意去死，更坦然面对。”

    风霖铃一番剖白令轰的老头子有些站不住，同样脸色惨白的，还有里面那个人。

    从小母妃便告诉他，要忠君报国，尊敬父皇，兄友弟恭。

    他做到了，也为罗柔国打赢了无数次胜仗，也一直友爱各位兄弟，毫无懈怠。

    可在黑夜里，他独身一人躺在寝床上时，他会冒出，他杀了那么多人，打赢了那么多次胜仗，皇帝也没有对他刮目相看。

    有时反而还不会顾及他，他想，他做了那么多，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