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药喝了，马上给你换灵石。”

    “姐……我不换。”木架床上脸色病态白皙的孩子格外瘦弱。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活泼可爱，他天生就没有心脏和膝盖以下的双腿。

    看着江珊，她脸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她今天肯定又挨打了！

    咬了咬牙，小脸上又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姐姐要照顾母亲再加上一个自己……她迟早会累死……

    如果，他死了……姐姐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所以，舍弃自己，她是不是可以生活得更好！

    “我不喝！”想到这里，反手推开药碗，浓褐色的汤药荡出几滴落在江珊的手上，烫红了皮。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江珊顾不上这些，伸手要去给他探脉，虽然她不会医术，但是如果脉象与往常不同，她还是可以感觉出来。

    江穆避开她的眼神：“没有。”

    “那怎么不喝药？是太苦了吗？没关系，我给你带了蜜枣回来，喝完药马上吃一颗就不苦了，乖，把药喝了，后天就是你七岁生辰，到时候咱们去外头逛一圈吧。”

    “我说了不喝！”江穆把头偏到一边，不敢直视她满眼担心的眸子。

    江穆还是没有理她，迟迟不动。

    “那我们换完能源再喝药吧，好不好？”江珊端着药，慢慢放到炉子边，倒上热水，把药温着，反正这药前后喝都是一样的。

    在背篓里翻找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颗灵石，上面的泥土灰尘已经清理干净，萦绕着丝丝绿色灵力，仿佛在其中隐隐跳动。这就是给江穆日常续命的“心脏”，这种石头蕴含的灵力相对稳定，基本可以代替心脏工作。但是这种从山里带回来的灵石未经提炼，性能很差，顶多只能维持两天左右。

    那些提炼出来的高级灵石，多半都用来加持武器装备或是充当交易货币，这种从大山里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杂质灵石根几乎没人在意，却在这里被当做救命的东西。

    “躺好了，给你换灵石。”

    换灵石的过程其实很简单，以前的大夫在江穆心脏的位置留过一个小小的穿透阵法，可以直接把耗尽的灵石取出来，然后迅速替换新的石心，途中只要保持清洁就可以。

    见他迟迟没有躺下，江珊蹙眉，把盒子往床柜上一搁，动手去把他靠着床背的身体摆平：“今天到底怎么了？”

    江穆眼眶红红的，避开她：“我不要换，我就是不要换！你让我去死吧！我才不要活在一个破旧的家里！”直接把放在床柜上的那颗石心挥在地上。

    它摔得粉碎。

    江珊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试图去把它们捡起来拼好……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上面那点点灵气渐渐消失。

    “别怕……别怕小穆……姐姐再去给你找……姐姐一会就回来……”江珊抬头，安慰着江穆，明明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哆嗦了。站起身，一头往门外冲去。

    江穆拉住她：“姐！”孩子的泪水决堤而下，“你别管我了……”

    她知道弟弟的意思……

    小穆……”过了好久，再次开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其他人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