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清芳走了，曾福计感到自己这样做太缺德了，会遭到报应的。可为了儿子，他不得不这样做。说起儿子，他感到痛心，儿子从小聪明好学，从小学到高中读的都是重点学校，全家人都把光宗耀祖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自己上小学时刚好是*****，老师吓得不敢来了，进了不到十天学校就停学了。这些年在外打工因没有文化他始终是一个靠卖力气挣钱的打工仔，他深知文化的重要性，为了让儿子能读书出息，他没日没夜拚了命赚钱供他上学。

    高考后，选学校和填写志愿成了全家人考虑的问题。根据估分成绩，儿子第一志愿填写的是东北某名牌大学。

    “那选什么专业呢？”全家人兴奋之余，冷静下来。

    曾福计说：“这所大学的环保类专业排名位于全国前列，国家以后对环保肯定会格外重视的，要不？选读环保类专业？”

    “也行。”儿子点头同意。谁知毕业后这个专业却成了冷门，招录环保类的公务员名额少得可怜，考了几次公务员，有二次进入面试，可没有关系都没有被录用。

    曾福计对老婆说：“光宗耀祖指望不上了，能找个安稳工作养家湖口不错了。”谁知找个工作都成了奢望，大学毕业都三年了，还找不到稳定工作，都二十六岁的人了，曾福计焦急万分，四处托关系给儿子找工作。

    孩子的表舅在城管所工作，表舅回话：“我所里招聘临时工，啊小杰过来试试。”

    在城管所干了不到三个月就不干了，曾英杰说：“我不干啦，整天撵小商小贩，工资低活又辛苦，人家初中毕业的正式工的工资是我的好几倍，凭什么呀？”“那你跟我去工地试试。”曾福计无奈地说。

    别看一米八的个子，一点用处都没有，既不会看图纸又不会干重活。老板发话了：建筑工地用的是工人，不是高学历的人才，燥得他脸都红了。

    这些年为儿子能上好学校，花光家里的所有积蓄，真是“辛辛苦苦十几年，一读回到解放前”。人们都说生病返贫，他家可是读书返贫啊。祸不单行，一天曾福计在工地干活时，突然肚子痛，痛得他死去活来，工头怕出人命准他假去医院看看，一查查出胆结石，结石已阻塞胆管，必须开刀治疗，否则要出人命。开刀后，身体每况俞下，人不断发胖，浑身泛力，干不了重活，工地上待不住了，只好回家。村里青壮年都外出挣钱了，没有人当村长，挑肥拣瘦下来只有他曾出过远门，见过世面，乡里就做他思想工作，叫他出任村长。其他村都是争着当村长，有的甚至出百万元买村长，驻村乡干部成了香饽饽。甘坑村却没有人来当，驻这样的村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大霉，每届选举都很别扭，要乡干部上门做工作才肯答应参加选举，大家都明白根源在于这个村穷，没有集体经济，当村长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在这样的山村里即便当上村长，也没有人卖他的面子，儿子的就业依然没法解决，正在无奈之际，罗清云找上门来了。

    “你是村长吧。”罗清云上门问。

    “是呀，我们认识吗？”曾福计看着罗清云满脸疑迷茫地说。

    “我是jn区恒秦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这是我的名片。”罗清云掏出一张名片潇洒地递给他。

    曾福计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总经理字样，这几年在外混，“总经理”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可前面的“副”字就不认识了。在他眼里，总经理是一个挺厉害的角色，他们以前的包工头一见到总经理，就象一只哈巴狗见到主人一样，点头哈腰，摇尾乞怜，极尽奉承之能事，可jn区企业的总经理跟他没有屁点关系，找他干什么？

    “我是来村里找人的，找一个同曾金凤有亲属关系的人。”罗清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