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罗清芳一时不知从何处着手,可事关妈妈的消息她都不愿意放过,哪怕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她都不管。不管葛兆亮说的是否真实,她都应该打听清楚,如果真的是哥哥,仇恨就可以花解了。于是她亲自到房间内请葛兆亮一块吃晚饭,葛兆亮不理睬她,他说:“人也关了,打也打了,就怎么算了?我告诉你们这是犯罪,我会报案的。”
罗清芳自知理亏,道歉道:“这都是我那混帐弟弟干的,你也知道我弟弟的品性,我已狠狠责骂他了,等会儿叫他当面向你陪罪,何况我们可能是一家人。”
“‘可能’?罗总我可高攀不上。”葛兆亮听到“可能”一词,心里又火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还不能接受下来。我也非常思念妈妈,一直在寻找妈妈的下落,三十几年来从未放弃,好不容易遇到表哥,原以为就能得知妈妈信息,可表哥知道有限。我也去过妈妈老家好几次,最终都没有线索。你不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泪?花了多少心血?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妈妈呀?可妈妈离开时我只有六岁,我什么事也做不了。”罗清芳说着眼圈都红了。
看到罗清芳流泪,葛兆亮心软啦,毕竟是一母所生的亲妹妹,何况那时她太小,无法左右局面,母亲出事不能全责怪她。
他缓和口气说:“母亲放不下你们,临死时还唤着你们的名字。”停顿一下,他接着说:“母亲是被你父亲家害死的,跟你们无关。”
罗清芳听了,想起小时候爸爸经常打妈妈,奶奶和姑姑们对妈妈充满敌意,加上后来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她就怀疑妈妈的失踪跟爸爸一家人有关。现在听葛兆亮一说,她认定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说妈妈死啦?”罗清芳惊骇地问,虽然她心中一直有这种预感,可她不愿自己的怀疑成为现实,自己苦苦寻找妈妈,这样的结果太残酷了。
葛兆亮重重地点了头,他说:“接到母亲病危的消息,父亲和我连夜起程赶到你们居住的地方,在一个破庙里见到母亲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母亲看见我们说了一句:‘接我回家’,父亲见状哭着说:‘金凤,是我害了你呀!我对不起你’。母亲说:‘这是天意,我不怪你,你快接我回去吧,不然我回不了家。’母亲临走时,希望再见你和弟弟一面,我和父亲赶到你们家,尽管我们七求八拜,可你奶奶坚决不让你们见她,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乘母亲昏迷之际立即想办法把她接回家,她醒来后没有看见你们,只是流泪没有说话。那时医院都瘫痪了,只好在家照料她,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母亲病情稍有好转,她对我说:‘儿啊,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不怪娘吧?’虽然五岁时母亲就离开了我,直到我十二岁才重新见到她,我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啊,我就说:‘娘,不怪您。’母亲笑了。可我们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母亲还是去世了,临终前她叫道:‘黑皮,你好狠心哪!’,临死时的情景一直刻在我的心中,从此,我发誓要替她报仇。”
说起母亲,葛兆亮悲切不已,罗清芳听罢妈妈临终的事,忍不住放声大哭。
葛兆亮接着说:“我拚命读书,考上财经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大企业工作,但我报仇的念头一直没有忘。得知你父亲办了一家企业,有钱有势,在当地颇有影响力,我势单力薄,斗不过他,只好等待时机,后来在报纸上得知你家公司招聘财务人员,我就从单位辞职应聘到你家公司,从一名项目小会计干到现在主办会计,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搞跨公司,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谁知这个世道是有钱人的天下?只要有钱就可以颠倒黑白、为所欲为。”
两人正在说话间,有人来了,罗清芳赶紧抹掉眼泪。
“姐,快过来吃饭吧,人家都在等你呢。”罗清云等不及了上来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