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岛上药圃之中,沈老汉正在打理药圃之中栽种的药材,了然道人也在一旁帮忙浇水,了然道人放下手中的水桶,看了眼桶中漆黑如墨的水,向着沈老汉问道:“沈施主,贫道看这桶中之水所含灵气十分浓郁,如此浇灌圃中药材恐怕十去其七,浪费太多。”沈老汉指了指脚下药圃回道:“老陈啊,你难道不知这药圃的玄妙?还有,就别一口一个施主施主的叫着了,哪有叫个老沈听着让人舒心。”了然道人连连摇头。“沈施主于贫道有大恩,贫道怎能失了礼数,至于这药圃玄妙,如贫道所料不错应当是被沈施主布下了能够避免灵气外露的阵法,只是照理讲圃中皆是灵气充沛的药材,又有缚灵阵法,沈施主每日所浇灌之水也非凡物,身在在此阵之中本应感觉到浓郁的灵气,只是不知为何却是灵气稀薄,甚至这些稀薄灵气的运转也是相当凌乱,似乎被多方牵引所致,贫道愚钝,不知其中因故。”
“老陈,你可就只说对了一半。这药圃之外的阵法的确是缚灵阵法,但是这药圃之中的药材繁多,栽种之法自然也不一样,有的药材喜阴,有的药材则喜阳,如那火炼草便只能长于极热之地,而牛头乌则是阴寒之属。我为了这片药圃能够栽种各种药材。,在缚灵阵内遍布各种聚阳引阴之阵,用以满足药材生长之需。光是药圃之中的这些阵法的布置就耗用了五年之久。”沈老汉面布傲意的指着这片药圃。了然道长也豁然道:“怪不得是这般怪异的情形,但凡阵法运转皆需大量灵气维持,如今沈施主在这药圃之中布下的阵法众多,所需的灵气甚巨,沈施主之所以浇灌这些蕴含灵气的水自然也是担心所布下的阵法夺了圃中药材的灵气,浇水不只为了育药所用,更是为了阵法运转所需。也怪不得此处灵气混乱,但是贫道仍是钦佩沈施主的这番大手笔,不知沈施主可是出身于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坤灵门。”了然道人说到此处看了一眼沈老汉,见其面色并无波动有继续说道:“沈施主医术超绝,精通药理,又是姓沈,贫道本是推测沈施主乃是蝴蝶谷高人隐居于此,却没想到沈施主于奇门遁甲一途也是如此高深莫测。”
“都是些前尘旧事,再提无益。”
“无量寿佛。”
了然道人又问道:“沈施主,你的那位小仆媚儿身上总是有些妖气环绕,莫不是曾经落于妖邪之手,之后又被施主所救?”了然道人自然看得出媚儿乃是非人之属,但是恐直言相问会触碰沈老汉的忌讳,自古人妖殊途,哪里见过如此一起生活的,即便如了然这种出尘修道之人也难免会有一些困惑不解。
与了然道人的担忧不同,沈老汉闻言非但没有面露难色甚至还很自傲的笑着说道:“媚儿她呀就是妖啊。”
了然道人闻言先是不可思议的一愣,然后口中说了一句:无量寿佛。便不再多问了。
沈老汉放下手里的活,看向木屋的方向怒道:“这都什么时候啦,那两个小子怎么还没来!”
木屋处王怀安的房间里王怀安还躺在床上,言不凡神色焦急的在旁边叫着他。
“怀安哥哥,快起来吧,再不赶快去找沈师傅他们,沈师傅又该生气了,到时候咱们又要抄书了!”王怀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含糊不清道:“放心了不凡弟弟,师傅现在肯定在药圃浇水哪,我再躺一会儿,然后咱们再去找师傅他们。”王怀安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王怀安心道:不好,完蛋啦,师傅来了!
王怀安腾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正站在一旁脸色焦急的言不凡说:“不凡弟弟,你快先到院子里去,师傅肯定过来了,你先过去,不然一会咱们肯定要一起挨罚,你别管我了,能躲掉一个算一个。”
“不凡哥哥,你快点吧,以前教我功课的师傅只要我迟到了就是一下手板,咱们不会挨打吧?”
“你别催我呀,以前都是师傅叫我起床,我也没迟到过呀,不能挨打吧……快走快走。”
两人将房门打开,王怀安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沈老汉有些心虚,在房门处探头探脑的不敢出去,言不凡躲在王怀安的身后也在打量着沈老汉的脸色。沈老汉看见房门处的两颗小脑袋神色严厉的说:“还不赶快出来!跟我走!”听到沈老汉语气,王怀安立马就知道师傅不会打自己了,“哦”了一声,拉着言不凡走出了门,跟在沈老汉的身后像石崖下走去。
海岸边的一处断崖上,了然道人正站在上面看着海浪不断地拍打着断崖,老道人心中对言笙那个言家长女的惦念始终放不下,难道果真已经葬身在这大海之中了吗?虽说自己是个修道之人,应将生死看淡,可老道人唯独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心中所想,只希望言笙也能与不凡一样被人所救。
“老道长!”
正在愁绪之中的了然道人听到背后有人呼喊,转身一看,只见沈老汉的那个徒弟王怀安正边朝自己挥手边往自己这边跑来,言不凡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跑着,在之后则是沈老汉在慢悠悠的走着,老道人对着迎面跑来的两个孩子笑了笑,先前在药圃之中自己与沈施主曾对两个孩子资质有过探讨,既然是要教授两个孩子功法,那么自然马虎不得,修行路上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