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之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是只盯着那个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少年,跟着刘教头一起来的三个人本想在刘教头出手后也跟着上去帮手,但是变故来的太快,刘教头飞出去的速度也不慢,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江湖路上武人分两种,一为炼体武夫;一为养气修士。
武夫者强筋骨练体魄,习武功招式学拳脚兵器,虽身手气力高于常人但却不曾开穴通脉,体内也无纯粹真气只是寻常武人;然而修士则大不相同,除同样习武功学兵器外,都身怀一门奇功异法用以在体能丹田之处藴养出一道纯粹真气,修士在与人交手时便可控制真气破体而出以助其招式的威能。所以即便是相同的招式寻常武人和修士无论在杀力之大还是在范围之广上都无法相比。江湖上也就有了“武夫难寻武真义,修士自在大道中。”的说法,讲的是寻常武夫难以发现武学的真正奥义,然而修士却天生就能用出招式的真正精髓。武夫和修士在江湖之上的地位也自然是天差地别。
江湖修士多有师门传承,只有极少数的人福缘深厚在阴差阳错之下也习得奇功异法进入修士一途。修士分天地玄黄四境。天凡、地绝、玄音、黄符,以自身真气突破身体四门穴位所划分。
破膻中而入黄符;冲大椎而进玄音。涌泉通者地绝士;百会开是天凡人。
江湖修士为修炼自身真气破穴冲关身入天凡至境无所不用其极,然修士虽众,入天凡至境者当今江湖唯三人而。甚至很多修士终身不曾身入黄符一境,惶惶一世,饮憾而终。
刘教头都没有能够碰到人家就被打趴下了,如今咱们三个本事平平的江湖武夫也就更别想和你人家修士硬碰硬啦,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立马一起跪下开始抹眼泪,其中一人往前跪爬了两步哭着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了两位大人,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说着还在地上不停地磕起了头。
言不凡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从来都是自己跪着被沈师傅打手板,哪里被人下跪求过,自己不过是瞧着那个什么刘教头竟然出手打那个对自己和了然师傅客客气气的小伙计而且还出手那么重,一时气愤所以才“动了手”,可是自己从来也没想把跪在地上这三个人怎么样啊,他们怎么就跪在底央求自己了呀。
言不凡想要上前把他们扶起来,可是那三个人见到言不凡走过去后竟然连滚带爬的往后躲,言不凡见状问道:“你们躲我干什么?赶紧起来呀,打人的也不是你们。”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闻言连声道谢,并且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敢唯唯诺诺的站起身,但是仍是和言不凡保持着距离。
掌柜的和众人见言不凡开口说话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众食客除了之前与刘教头交手的汉子外全部都跑了出去,现在可不是两个武夫打架了,这修士一动手从来都没有闹着玩的,说不定动辄就是一条人命,所以谁也不敢在留下来看热闹,唯恐一个不慎就把自己的性命丢掉了。
最想逃跑的莫过于万永商行的三个打手了,但是那个修士小老爷正盯着自己,他们三个也是有心没胆,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了然道人将已经晕倒的小伙计扶到了柜台旁,让他能够靠着柜台而不至于躺倒在地上,然后走到掌柜身边施礼道:“哪位小施主并无大碍。但是此番实在是对不住施主了,打坏了您许多的桌椅,可是我们师徒二人身上实在是没有银钱赔偿给施主,还请施主勿怪。”
面馆掌柜赶忙还礼,声音颤抖的说道:“不……不敢麻烦老道长,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小店自行收拾收拾就好。”此时站在一旁的那个汉子开口道:“这是怎么说也是跟我有关系,掌柜的,这钱我赔给你。”说着掏出一个钱口袋,扔给了面馆掌柜,掌柜接过钱袋有些为难,不知道当收还是不当收。那汉子见状又开口道:“掌柜的,不过几十枚钱,收着吧,我高峰行走江湖只为打抱不平锄强扶弱,从不在乎这些身外物,安心留下吧。”说着走到旁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鞘,叫手中长刀归入刀鞘之中。
了然道人对那个汉子拱手道:“壮士高义!”
那个叫高峰的武夫汉子也拱手回礼道:“老道长言重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汉子说完向言不凡也抱拳拱了拱手就此离开了面馆。
了然道人和言不凡也不再逗留,再次和面馆老板道了声抱歉也一起离开了面馆。
待二人走远之后,万永商行的三个人才赶忙抬起已经晕死过去的刘教头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面馆掌柜自言自语道:“今天这叫什么事啊!”
日落西山,天色也暗淡了下来。了然道人和言不凡走在街上,言不凡还是第一次出手与人交手有些兴奋的开口说道:“了然师傅,那人可真不经打。”
了然道人语重心长道:“江湖事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不曾有错,但今日之事你本可以将那个刘教头手中兵器夺下便可,不该出手将其打晕,况且若是我们不以万分小心行事,还会泄露你的身份,切记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言不凡闻言点头称是,然后就不再言语。
了然道人和言不凡二人本想原路走出乌石城,可走到之前卖药的那家同济医馆时,看到医馆已经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医馆里还传出打砸东西的声音和叫骂声。
了然道人和言不凡走到人群外停了下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奈医馆外的人实在太多,医馆内的事两人一点都看不到。
正当了然道人想要询问路人医馆里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本来围成一圈的人群突然开始向两边分开,医馆内一个男子一边拽着先前开口让店内小伙计收下药材的医馆掌柜往外走,一边对其破口大骂,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老人。
“你这个庸医,还什么几十年的老医馆,我呸!我看你就是个大骗子,胡乱开药害人性命。走,跟我去见官,你看我让不让你这个破医馆关门,快走!”
男子揪着医馆掌柜的衣服往外拽他,医馆里的小伙计则抱着那个男子不让他出去,医馆掌柜也抓着那个男子的手说道:“客官你先放手,我都和你说了这不是我开的药的问题,一定是你家老父亲吃了什么坏东西才导致腹泻不止以至身体虚乏,你先放手让我再给你家老父亲诊一次脉。”
人群里也有人走出来拦着那个男子劝道:“这同济医馆是老店啦,席大夫也是祖传的医术,诊病用药这些年也从没听说出现过什么差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兄台我看你还是先放开席大夫,大家有事慢慢说。”
那个抓着医馆掌柜的男子则不吃这一套说辞,一把推开那个上来劝他的人说道:“你谁呀你,还能有什么误会,你看到没有我爹就是吃了这个骗子开的药,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你还说有误会?我看你是不是跟这个骗子一伙儿的呀,我告诉你给我让开,别拦着我,不然我连你一块带去见官!还有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撒开!”男子又伸出手用力地推着死死抱着自己的药店小伙计。
了然道人见状快步走到那个男子身边,施了一礼说道:“这位施主,还请你息怒,先放开掌柜,咱们有什么事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