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抬手弃子于棋盘之上。
“韦孚老前辈的棋艺高超,棋品更是异于常人,晚辈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了。”
韦孚抬手伸了个懒腰。
“棋之一道,果然还是与人对弈才有乐趣。”
杜辉开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之内。只不过他的手指碰到棋子之时,桌上的棋盘和棋子就都瞬间化作了灰尘,只有杜辉手中抓着的一枚棋子还完好无损。
“既然已经有了胜负,那么用来分出胜负的棋子棋盘就没有用处了,不过是工具而已,御史大人何必徒劳将其收回手中。”韦孚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拢着袖子说道。
杜辉把玩着手中仅剩的那枚棋子笑而不语。
“好了,来说说正事吧,御史大人为何亲自前来将我这个老瞎子放了出来,肯定不是只为了陪老夫下一局棋吧?”韦孚问道。
杜辉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说道:“晚辈是想请老前辈杀一个人。”
韦孚闻言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杀人?御史大人居然是让老夫为了御史大人杀人,老夫化妖几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让老夫为其杀人,怎滴,难道就因为御史大人将老夫从这个牢笼之中放了出来,所以御史大人就觉得可以差遣老夫了吗?”
杜辉脸上的笑容不变,将桌子上的棋子推到了韦孚的面前。
“晚辈请老前辈杀得是一个道士,青玄山的道士。”
两人中间的桌子瞬间炸开。
“一个青玄山太虚观的道士。”
砰然一声巨响,自韦孚的体内一股血气爆发而出,本来站在外面等候的六个黑袍人几乎在韦孚的血气破体而出的瞬间就来到杜辉的身边将其围在中央。
几人所在的房间轰然倒塌。
尘埃散尽,韦孚坐着的椅子已经在血气的冲击之下彻底粉碎。可是韦孚还是保持着盘腿而坐双手拢袖的姿势坐在半空中,在韦孚的对面则是两个并排而站的黑袍人。
黑袍人自行散开,杜辉一尘不染的坐在椅子上。
“老前辈可愿意出手?”杜辉问道。
韦孚从空中落下,站在了废墟之中。
“他在哪?”韦孚的声音之中满是杀意的问道。
杜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老前辈不要如此心急,还请老前辈明日日出之时在临安城东门处等候,到时自然会有人带着老前辈前去。”
杜辉说完之后韦孚的周身就被一团血雾包围,消失在了原地。
一名黑袍人伸手将一枚棋子送到了杜辉的面前,杜辉轻轻一笑从那名黑袍人的手中接过了那枚棋子,黑袍人也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在了原地。
杜辉扫了一眼已经空无一物的院子,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了,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说完也不再停留,迈步走出了宅院。
杜辉重新坐上了那辆简陋的马车,也不见那名佝偻的驾车老车夫有什么动作,拉车的马匹就自行向前走去。
“大人,荣海回报,已经确定乌石城之中的老道人就是当年护送言家幼子的老道人,但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孩子身份还无法确定。”马车缓慢的向前走着,坐在车上的那个老车夫嗓音沙哑的说道。
杜辉坐在马车之中看着自己手中的棋子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老车夫闻言继续说道:“白骨夫人那边似乎出了问题,去交涉的暗卫回报说白骨夫人对于大人和凌霄大殿主的恨意极大,不愿出手。”
杜辉将棋子握在手心之中也学着韦孚双手拢袖盘腿而坐的姿势坐在马车之中说道:“此事我早有预料,所以今日才会来此救出韦孚。当年白骨夫人和凌霄一同创立幽泉冥府,白骨夫人之意是为了庇护隐行于世的一众妖族,但是凌霄的野心却远远不止于此,两人产生了分歧,到最后演变成了生死之斗。最后自然是凌霄胜出夺得幽泉大殿主之位,大权独握;而战败的白骨夫人则被凌霄抽出妖魄将白骨夫人的真身囚禁在了一处缚妖法阵之中。我曾经同凌霄一同前去见过被囚禁的白骨夫人,并且与其谈过一笔交易,当时就被白骨夫人拒绝,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想通,也罢。白骨夫人对于我而言无足轻重。既然有韦孚出手,就算杀不了那个老道人,他也一定会被韦孚牵制,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大人为何如此信任那些妖族,毕竟妖族与我人族之间的仇怨自古便是不死不休。”
“这我当然知道,因为有仇恨所以才有合作的机会,会被情感所支配的不光是人族,仇恨对于妖族而言更是刻骨铭心。”
马车在二人谈话之时已经驶出了那条孤僻陋巷,走进了繁华闹市。
杜辉抬手掀开马车窗户上的窗帘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喧闹的光景神游万里。
言不凡和了然道人整整在同济医馆的前厅坐了一个晚上,言不凡整晚都在修炼在孤岛之时沈老汉教授给自己的功法,不断用真气冲击自己的经脉穴位,直至日出之时言不凡已经是满头大汗。
“修行一途刻苦勤勉本是好事,可如果太过心急求快则会适得其反,须知欲速则不达。”
了然道人的声音在言不凡的脑海之中响起,言不凡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了然道人正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