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这药铺一整天竟然一个进来抓药的人也没有。
闵庄对着言不凡干笑了两声,就去后院准备晚饭了,药铺前堂就只剩下了言不凡和闵瑶两个人,闵瑶本想跟着闵庄一起去后院准备晚饭,但是想起父亲下午时曾经偷偷跟自己说过:要自己不要害怕那个叫严奇的哥哥,多和严奇哥哥说说话。所以闵瑶就呆在了前堂,没有去后院躲着言不凡,但是闵瑶还是不敢跟言不凡说话,闵庄走后,前堂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静之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直到闵庄重新走到前堂叫两人吃晚饭,才算是打破了前堂里言不凡和闵瑶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晚饭很普通余庄的手艺也不是多么的好,但是这却是言不凡这么多天一来吃的最多的一次,闵庄还担心言不凡会吃不惯自己做的晚饭,但是见到他吃的那么香闵庄也就没有了负担。
言不凡帮着闵庄收拾完了碗筷,关上了药铺的大门,闵瑶就被闵庄送到房间里去睡了,而言不凡则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飞月亮。
闵庄走出余瑶的房间看到言不凡坐在院子里就说了一声:“严奇小哥还不去休息吗?”
言不凡回答道:“庄叔,我还不想休息,想在院子里再坐一会。”
闵庄走到了言不凡的身边也坐在了椅子上,但是闵庄却不说话,就默默地坐在言不凡身旁。
言不凡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闵瑶手上的伤痕,于是开口向闵庄问道:“庄叔,闵瑶妹妹手上的伤痕是……是怎么回事呀?”
对于此事闵庄也没有想过隐瞒,只是一想起来这件事闵庄的内心都会感到心痛。
闵庄深深长叹了一口气。
“哎,严奇小哥,其实不瞒你说,这闵瑶并非我的亲生女儿,而是我捡到的一个孤儿。”
言不凡愣了一下,闵庄则继续说道:
“多年前我外出返回东阳城的夜里,我走在路上远远看到一处村庄之中火光冲天,我赶紧加快脚步跑向那个起火的村庄,等我到了的时候村庄之中依然是大火熊熊,我在村庄之外大喊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人回应,但是却在大火中隐隐约约的好像能够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我心中一着急也就顾不得许多就想先找到那个在火中哭喊的孩子再说,幸好那个村子就在海边,我跳入海中又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衣物浸湿之后披在身上就冲进了大火之中,那个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我只好顺着自己听到的哭声的大体方向找了过去,终于在一处马上就要被大火烧毁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小女孩,我用身上的被海水浸湿的衣服将那个孩子包裹起来然后逃出了那个被大火吞没的村子,那个孩子就是闵瑶,当时她不过是一个看着三四岁的小孩子,我将她救出来时后她的双手就已经被大火烧伤,而且人也已经昏迷,我为了能够尽快赶到附近的镇子找人帮忙,就抱着她上了山打算走山上的近路,当时我的心里只想着快些赶路,又是在黑夜之中,山路本就难行,在一处陡坡我一个不慎就摔了下去,摔倒后我只顾着抱紧怀中的闵瑶,自己的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就没有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杜老先生的药铺里,闵瑶也安然无事的躺在我的旁边,只是杜老先生说闵瑶一直都没醒来,我就在药铺住了下来,一边养伤一边照顾闵瑶。”
说到这里的时候闵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好在闵瑶最终醒了过来,只是她的双手却连握拳都握不上,变成了现在这个布满伤疤的样子。当时我不过也是个混迹江湖的人,闵瑶的年纪尚幼,又受了重伤。我实在无处可去,杜老先生也不忍心看着闵瑶这么小的孩子浪迹江湖,就将我和闵瑶留了下来,让我帮着照看药铺也方便杜老先生能够给闵瑶治伤,然后我就给闵瑶取了名字,随了我的姓氏,将闵瑶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言不凡认真的听着闵庄将讲述的事,等到闵庄说完后,言不凡才说道:“原来是这样,杜老先生还真是一位和善之人。”
闵庄也点头说道:“当年如若不是承蒙杜老先生相救,我和闵瑶父女二人如今还不知道会是何等境遇,杜老先生的搭救之恩我闵庄这辈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定然相报。”
言不凡又问道:“要是依庄叔所说,那个着火的村庄里除了闵瑶妹妹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当时我确实没在那个村子里发现还有其他人的迹象,甚至在火海之中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发现,倒像是村里的人在村子着火之前都已经离开了一样,可是却不知为何独独留下了闵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言不凡思索了片刻说道:“一个村子被大火焚毁,村里面的人也不知所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难道官府衙门没有派人去查吗,就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
闵庄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大事官署衙门怎么会置之不理,府衙派人去探查了不止一次,甚至连东阳城的城牧大人也亲自去探查了一遍,可是那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处废墟,一村子的人也都好像在人间消失了一般,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杜老先生还说城牧大人将这件事还写了奏章向上禀报,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这件事就这么一直耽搁着没有任何的进展。”
言不凡又向闵庄打听了一下关于东阳城里的各种情况,还特地询问了关于黄泉巷的事。
但是闵庄虽然在东阳城也呆了很长的时间,可是他也是个一向不喜打听事情的人,平时除了在药铺之中也不怎么出去,所以对言不凡所问的事基本都回答不出来,就连那个在东阳城里人尽皆知的黄泉巷余庄也是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