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王氏宫女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尤其是最近,孕期反应特别严重,频繁呕吐!
这日,太后困乏,年睡于凤床之上。夏日,宫中闷热无比,宫女和太监们都用扇子搧着凉风伺候她休息,有人伺候的感觉真是美美哒!
太后在华丽的凤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看上去十分享受非常惬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容,权贵的享受叫人艳羡又渴望!
突然,王氏宫女觉得恶心反清,腹中一股发酵气快窜于喉间,那股异物即将从喉中出!她用鼻轻吸口气,想将泛在喉中的异物生生强压回去!
孰料,那味道像快速涌来的潮水,从喉中猛然窜至脑门,她两眼一黑、身子一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随着身子的晃动,口中异物像开闸的洪水狂吐而出!
“哇哇……”地呕吐声惊扰正在睡梦中的太后,她一翻动身子便闻到一股刺鼻气味直冲鼻孔!
她猛然起床粉脸大变,双眼圆睁,问道:“怎么回事?”
王氏宫女见太后凤颜顿变,连忙跪地求饶:“回太后,奴婢因身体不适恶心呕吐惊醒了您,奴婢罪该万死!”
王静蓉跪拜在地,颤抖着柔弱身体正等着太后责罚治罪!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低贱的宫人触怒凤颜一样会有杀身之祸!所以,她只能静等李太后治罪!
李太后姓李,名彩凤,以前也是宫女,身份低贱!后来,被隆庆宠幸诞下龙子,凭着母以子贵的傲骄资本,身份和地位扶摇直上飞上枝头,在短短几年间顿显尊贵!
李太后出生于寻常百姓家,深知宫人的辛酸和不易!所以,她对待身边的侍女奴婢一向不薄!
太后一把扶起她,安慰说道:“人都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这又岂能怪你?看你最近以来,一直呕吐不断,人也毫无精神。生病就应该找太医医治,身体要紧,千万不能硬撑!”
王静蓉深知看瞧太医的结果,连忙推辞。她谎称自己身体偶然小恙并不要紧,谢太后关心挂怀!
李太后是何许人也?能从一个贫贱的农家女子一飞冲天,没两把刷子断然不能够!
她瞧见王氏宫女满脸通红言词闪烁,凭她的一双慧眼看出,这家伙心中定然有事!
她心中暗自想道:“既然她那么害怕太医看瞧,我就偏偏要找太医过来看看,必须弄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主意已定,她当即下令,立刻派出身边的太监去请太医!任凭王宫女如何哀求,太后都无动于衷!
李太后拉着王静蓉的手不停安慰:“年纪轻轻远离父母来到深宫,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弄垮身体又如何对得起生养你的父母呢?”
“回太后,奴婢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奴婢天生贱命又有什么资格让太医问诊瞧看呢?”
“静蓉,你怎么这么害怕太医看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
太后收起笑容眼光犀利,王氏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不语!
她哪敢看太后那透出拷问眼神的双眼?赶紧避开她的眼光,身上犹似针扎,显得极不自在!
正在说话的功夫间,太医拧着药箱匆匆赶到,王氏极不情愿看诊!
李太后一把把她拉到太医跟前,太后的如此盛情根本不允许拒绝!
太医把手搭在她的脉腕上细细把诊,他眉头紧锁探寻脉象……
李太后站在一旁看见太医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丫头得了什么大病不成?”
良久,太医才看瞧完毕……
李太后极为好奇问道:“太医,情况如何?”
“回太后,此女子身体毫无异样!只是,她的脉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听太医如此一说,李太后甚感不解:“脉象让人匪夷所思?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说来!”
太医直言不讳:“回太后,此女身体无异样,只是气血略有不足,但脉象博动强劲,恕臣直言,这是身怀六甲的迹象,是喜脉啊!脉象如此强劲,据微臣多年行医经验来看,已孕三月确定是男婴无疑!”
“喜脉?男婴?”
太后和整个慈宁宫的人大为吃惊:怎么会发生这事?
尤其是那些宫女,相互窃窃交头议论,说那王氏不安分!又有的说她定是与身未净全之宦官有私情所致!
“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是啊,看她斯斯文文却干出这等下作之事!”
“诶,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各种言语不堪入耳,那王氏宫女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更恨朱翊钧,只顾自己一时欢娱又不授与临幸珠钗给予名分,以致落人口实让人议论侮辱!
李太后见王静蓉耷拉脑袋羞愧低头,显得极无尊严!
再看看那些宫女,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哇啦哇啦说个不停,让她好生心烦!她大喝一声,当即叫那群长舌宫女们住嘴,并让太医开下固胎益气药方,速速将药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