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曲从成和李延两人相互使个眼神,撺掇朝臣弹劾神机营将士们仗着对朝廷有功,无视国法纲纪,聚众斗殴无端扰民、欺负百姓,还去低俗的风月场所,败坏军中风气!为正军纪扫,除歪风邪气,对违纪者施以重惩以彰显我朝军威,还我朝一个风清气正的盛世景象。
不少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朝推行新政革除弊病,打造中兴盛世!兵勇闹事由来已久,现在,外乱已平,是该清理内患之时,神机营兵士大闹妓院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若不重惩,不但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还会让其它兵营效仿,岂不让三军大乱?如此下去,势必危及朝廷,定会影响江山社稷!国法军纪都变成儿戏!为正本清源,必须杀一儆百,让胆大妄为的将士对国法军纪产生敬畏之心,定能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大人此言差矣!”
张居正见他们齐言进谏,便知其中的目的是借机报复神机营,看曲从成和李延斌二人那得意神色,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受他俩指使,当即出言反驳:“神机营劳苦功高屡建奇功,自然招人记恨,兵勇们进妓院确实不假,违反军纪定当严惩!而朝中大员逛窑子进青楼,不在少数,若要查将起来,恐怕在场的大人们大多都会牵连其中吧?堂堂的天朝官员能去肮脏的青楼,明知律法禁止而故犯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而万那花楼是京城规模最大的妓院据说那妓院的后台好像朝廷某位大人,那老鸨子好像是某位大人的小姨子,是不是啊李大人?”
张老头言辞犀利,早已知道朝廷的庸官不事朝政,收括民服民膏终日享乐,抓住他们的短处,在万历面前强力反击,那些官员被驳的体无完肤,浑身筛糠冷汗直冒!
而那位李大人被张居正直戳要害,他嗫嚅着嘴结巴半天,小脸涨得通红,恨不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居正气势盎然,咄咄逼人,曲从成和李廷斌鼓动的那些官员个个不敢开口!因为,他们的那些嗜好被张居正了解的一清二楚!若是跟他较真,一旦他动起真格查起来,查到来自己头上,不但颜面尽失,还会在皇帝面前抬不起头来!明智之举就是闭口不言,保持沉默!
他顿了顿,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他认为:纪律靠人遵守,即便再严峻的刑法,对不自觉的人还是一纸空文,完全在于人的作用!几个士兵违纪绝不姑息,按大明律例处罚,诸位大人不依不饶,难道是将神机营上下一同惩处?朝廷律法规定朝廷官员不得逛窑狎妓,而在廷的不少大人置国法不顾,明知朝廷律法禁止,却偏偏要犯!难道皇上就因几个犯错的大人将满朝文武一律惩处吗?兵多们本来就是粗野武夫毫无学识,我倒想问问诸位饱读圣贤书的大人们,孔老夫子圣贤书上只教诸位大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是教诸位大人纵情声色逛青楼?
张老头的话像一记重棒重重打在他们头上,刚才还人多势众气帮逼人的群臣个个被驳得哑口无言,呆立原地不再吭声!
余守正借此机会跪下请罪:“皇上,营中出此大事,完全是臣管理不当,臣恳请皇上处罚!”
余守正见众臣弹劾自己,其目的就是趁机打压自己,他干脆顺他们的意,来个伸手不打笑脸人,直接向万历请罪!
李延斌和曲从成肺都气炸了!气手乎说道:“张居正,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你们父子俩一唱一和,混淆是非,目的想替神机营的几个兵勇开脱,你这是置律法不顾罔顾军纪!”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大明中兴致力于改革,一切后端均由青楼妓院而起,在当今圣明王朝岂能容忍低俗脏贱青楼妓院败坏我朝风气?下一步不但要整治军纪,还要封禁各大秦楼楚馆,还我朝一个风清气正的盛世景象!”
李延斌怒不可遏“:就你一张破嘴,颠倒是非黑白包庇纵容你的几个义子,这你叫‘循私’!”
“我这叫‘循私’?你们纠集群臣打击神机营,你们的目的在于报复!”
唉,原本读圣贤书的人文绉绉很儒雅,没想到当官后发起脾气来非同小可!堂堂的一品大员,在朝堂上唇枪舌战言词交锋与普通跟百姓的骂战又有何区别?简直又是朝廷形象!
“好啦,不要吵,朝堂之上吵来吵去成何体统?怎么处理胜自有分寸!余爱卿,先起来吧!”
万历被他们吵得耳朵“嗡嗡”作响,一声怒喝制止他们!
他同意张居正的观点,律法和军纪是靠人自己遵守,对于违反法纪的人已经移交刑部按律法惩处!至于余守止正,他知错主动要求惩罚,不过多追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余守正于国有功,限他在3月之内整顿神机营风气观其成效,再行裁决!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谁再提及比事一律按抗旨论处!”
皇帝老子说话就是管用,大医不敢多言,谁敢触犯天子龙威?见他们个个不说话,万历又开口说出他常说的话,‘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赈灾粮食已经抵达京城,张居正立即进言让朱翊钧火速派人将粮食运往灾区!灾区百姓食野菜充饥,饿死的人不在少数急需粮食救援!他请恳万历你立马着手安排,火速将粮食送往灾区!
万历叫完张居正的话略一思索,当即着手安排秦朗、谢廷玉和程刚一起将粮食送往山东。
山东自古以来响马较多,他们去武功高强,为确保粮食万无一失便如此安排!也是想让处于风口浪尖上的神机营正挽回颜面,希望他们顺利完成好任务,不要让皇帝和天下百姓失望!
年轻人干事就是干净利落,万历当即下旨安排强!他着重强调:“粮油必须按时送达,若有耽误依法处置!”
谢廷玉接到圣旨,咧开嘴憨厚笑道:“还是皇上圣明,请公公转告皇上,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厚望,请皇上放心!”
望着陈松远去的背影,余守正回想起他诡异笑容中藏有几分阴毒,他连忙提醒:“二弟、三弟,一路上多加小心!”
“大哥,你就放心吧,这比千军万马冲锋厮杀容易多了,一个月后咱们回来再见?”
“是啊,大哥我们会小心谨慎,你也要保重啊!”
兄弟情感深厚,眼前又将离别,三人紧紧拥抱一起!
马上就要出发,余守正将张居正的嘱托转告他们:“义父本想前来送你们,但朝廷有奸人进馋,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神机营,文武大臣走得太近朝廷不太放心!所以不便前来!他特意交代,途中一定要小心谨慎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不!要节外生枝,一定要平安归来!”
“大哥请转告义父,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叫他放心吧!”
看看两位兄弟离去的身影,余守正心里怪不是滋味!本想前去送送,但训练管理营中事务都落在他一人身上!
此刻,他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就在他感伤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口一紧,莫名其妙地疼痛,他站立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用手揉揉胸口,缓了缓,才长吐口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向他心头!
他双手合十,祈祷自己的兄弟能平安回来!
“陈松,消息打探的怎样了?他们出发了吗”
“回皇上,他们已经出发,一切皆以已排妥当!咱们各个击破,断掉张先生的手脚慢慢折磨死他,所有计划都在进行之中!”
“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刚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陈松:“那些派出去的锦衣卫有没有把神机营五个士兵的家眷族人押回至京?”
——陈松面露难色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万历十分吃惊!
陈松将事情原原本本向朱翊钧讲述:派出去的锦衣卫,在到达犯家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他们打伤锦衣卫,并将犯人的家属店族人全部带走,不知所踪!撒出去的20余名锦衣卫,只有一人受伤回来报道,其余的人因信全无,估计是凶多吉少!”
万历睁大眼睛说道:“什么,何人如此大胆?再说他们可是朕的锦衣卫,个个武功高强,谁有那么大能耐调动那么多高手,同朕的锦衣卫抵抗?这不明摆着跟朕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