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夜烈低语着:“也不知道夜澈要恨我多久,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看到夜澈不在恨我的眼神。”
无奈的语气,只有他还懂的苍凉……
“皇上,你要太责备自己了,那也不能全怪你,如果当时我聪明点不往那陷阱里跳,多相信一些倾城,就不会有那场悲剧……”
“浔儿……你怎么又往自己身上背,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那时贪恋美色,倾城就不会入宫,她也不会死在后宫的斗争中,那时我真的自私,我好高兴那时候的是倾城而不是你。如果这辈子不是你陪我度过,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皇上……”
“对不起,浔儿,这一生我辜负了你,让你辛苦了一辈子,让你困在这深宫,如果下辈子我们要是再相遇,我希望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单纯地相爱在一起。”
依进夜烈的怀里,浔妃哽咽着说:“有了皇上这句话,我再苦也愿意,我这辈子总算没有跟错人。”
两个相依的人,在这深宫里相遇,能相拌到老,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望着眼前的包袱,苏心悠脑里一片混乱,两天来,她了解到,夜澈在五年前失踪,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一个月多前,他回来了,又立刻请战去了边界,市井里传言说,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才失踪五年的。
她想,他是不是因为一个月前恢复了记忆就回来的呢?
五年前正是娘带澈儿到林西村生活的时间,而一个月前正是澈儿失踪的时候,如此巧合的时间。
娘临死是要她到江城找澈儿,她像是知道了一切。
上都时遇到的黑衣人。
这些让她不得不相信澈儿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娘才认定她生下的孩子是正常。
当一个和澈儿一样的人出现时,那么熟悉的感觉时,这些问题都有痕迹可寻了,澈儿就那个王爷。
找到澈儿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澈儿已经不是澈儿了,不是常常围着她转的澈儿了,他已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了。那一天相遇,马背上辉眼的男子,她已经知道,澈儿已经不是一个傻子,从他的气质和眼神就可以看出那是一英俊智慧的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危险的男子。
离开还是留下?
离开了,在在就没有了父亲,她怎么剥夺孩子的权利呢?
留下,和澈儿相认,那她又会是怎么的身份待在澈儿的身边,妻子,她有如何配得上他的身份,对于一个皇室来说,又怎能容许她一个平民呢!
她自嘲一笑,也许澈儿根本不想和她相认吧!
回头看着熟睡的在在,低语着:“在在,你说娘该怎么办?”
房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咚,咚。
门在寂静的空间里响了起来,随后传来小二的声音,“夫人,有人找你。”
找她,是谁,是澈儿吗?
她猛地站了起来,心跳越来越快,无法控制。
“夫人,你在吗?”
见良久没人回应,小二的声音有传了进来,唤回了苏心悠的心智,她忙道,“在呢……”犹豫了一下,上前打开了门……
“夫人,我旁边这位公子找你。”小二笑道。
看着眼前的书生,不是澈儿,努力挤出一抹笑问道:“公子有事吗?”
“夫人,在下凌月,是七王府管家,奉王爷之命接你回府。”凌月恭谨地说到,眼里却打量着的女子,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苏心悠一怔,瞳孔紧缩,他真的是澈儿,剩下的一丝丝怀疑已经被凌月的话打得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肯定和事实。
“夫人,看来你已经知道你丈夫的身份了。”他相信奶娘决定不会把澈的身份告诉她,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惊讶。
“丈夫,他还是我的丈夫吗?”已经恢复记忆的澈儿还会承认他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娶的妻子吗?
“当然是,夫人已经和主子拜了堂。”凌月微笑着说
是吗?拜了堂就是了吗?
“那么,娘……就是崔梦绮是你主子的亲娘吗?”
“不,她是主子的奴婢,一直跟在主子身边。至于其他的,夫人问主子更清楚。”他看着眼前没任何喜悦的女子,他无法猜到她想什么,“但是,主子恢复记忆后也忘了失忆五年的点点滴滴。”
晴空霹雷,她的脑一下子空白了,忘了,忘了……那他找她做什么?
“你们如何知道我的。”
“我找到主子前,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后来消息暴露了,被一些有心人前去,害死主子的绮姨,也害主子的脑部再次受伤,导致他的记忆恢复……”
原来如此,找到他们,她自然也不会落下,这一场的阴错阳差,她的澈儿再也找不回来,也许这该是好事,起码澈儿恢复了正常,不会是别人取笑的对象。
“夫人,主子还在府里等着,请夫人尽快启程,轿子在外面等着你。”
苏心悠低着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男子的话。
看着低着头的女子,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睫毛轻轻地煽动了几下。
她比画像上还要漂亮,但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很是憔悴。
立在大门前,她还是来了,她渴望见到澈儿,除了在在,澈儿是她唯一剩下的亲人了,凝视着大门……
快跑!快跑!
如果不离开这里,她的未来就会陷在深宫宅院里,永远也没有自由了,可是澈儿在里面……
心里无法压仰的恐惧逼着她逃跑,可是脚却千斤重,移动不了一步。
“夫人,请。王爷在大厅等你呢?”看着苏心悠的表情,他虽然迷惑,但还是推促道。
苏心悠吸了一口气,抱紧孩子,踏上石阶……
一……二……三……
三级的石阶,苏心悠似乎走了一辈子那么遥远,那么艰难。
走进大门,楼宇林立,处处可见古色古香的亭台阁榭,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假山流水,清池秀丽,宛如一座江南水乡。
但她没有注意到这一些,心神不定地跟着凌月,越过曲折的走廊。
大厅里。
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熟悉的面孔,却找不到一点熟悉的眼神。
澈儿……
她想叫出来,可是话在喉咙有咽了下去,他已经认不出她了,他已经忘了她,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这就是绮姨为他选的妻子吗?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眼睛幽深幽深,有种窒息,有种绝望,有种不顾一切想要退避却无法丢弃的感情,那么有灵性的双眼,仿佛可以透过空气直接触到他的心底……
猛地,他意识到自己沉迷在她的眼睛里,眼神一凝,心里升起一股寒气,像把一切都冰冻了。眼前素衣的人影依然没有礼数,直视着他,眉头微皱,他到要看看她能和自己对视多久。
两人对视着,最先苏心悠开了口:“听说你恢复记忆后,也把失忆的五年忘了。”看着他,沉重地地问道,她心提得很高,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的。”
她的睫毛颤了颤,心仿佛割裂般般疼痛,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答案她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她还要奢望呢?
“哇……”
怀里的孩子可能感觉到母亲的紧张,猛地哭了起来。
她茫然地看向孩子,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的世界仿佛在空茫茫的世界了,她不知道该要做什么?想些什么?问些什么?
原来在乎还是那么痛……它是不分时空的。
夜澈看了一眼孩子,眼里看不出情绪,唤了一声:“奶娘。”
一个妇女随着声音走了进来。
“把孩子抱下去。”
“是。”
当妇女刚要抱孩子时,苏心悠一惊,“你要做什么。”
“她是本王为孩子找的奶娘,先让她把孩子抱下去,我们有事要谈。”
“奶娘?!”苏心悠反应过来,“不,我自己抱着。”她心里很不安,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灵寄托。
沉默了一会,夜澈让奶娘退了下去,转身拿出圣旨说:“这是给你的圣旨,你看一下。”
苏心悠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迟疑一下,低声说:“麻烦你读一下。”
不管圣旨里写些什么,都不是她想要的了。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简单说明一下,从今以后你就七皇子妃,而本王的女儿该名为夜自在。”说完把圣旨递给苏心悠,“接旨吧!”
“做你的皇子妃?!”她看向夜澈,“如果我不接旨会怎样?”
也许她该离开,他已经不是澈儿了,他还要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呢?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吗?还是他是孩子的父亲呢?
“你说呢?”夜澈面无表情地反问回去。
沉默了一下,苏心悠拿过圣旨,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皇命浩荡,那容得她违背,还有在在,她不能那么自私地让她没有父亲,在这封建的社会里,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而且,皇室已经知道了在在,又怎么会让他们的子孙留在民间呢?她有什么能力跟他们挣在在呢?
“既然接了旨,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当你的王妃,你是绮姨为本王选的妻子,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荣华富贵你想要本王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要妄想管本王的事。”夜澈冷冷地说道,目光似剑地射到苏心悠的身上。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更是苍白,他的冷漠,她明白,澈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从没有想过她和澈儿相见会如此的不堪,眼前的冷漠男子,她的丈夫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了,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危险的男人,而且除了面貌熟悉外,他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这让她无法接受现在的澈儿。
如今他们之间隔着:“本王”了,也许他们今后的相处就是如此的冷漠,他永远站在一个高处。
“虽然我们已经行了礼,也宣告了天下,但是皇室的礼仪是必须补回来的,三天后举行,你准备一下。”
苏心悠对于他说的事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低声回答:“是。”
这时一个侍卫求见说:“王爷,四位夫人在外求见,说是来拜见皇子妃。”
这时一个侍卫求见说:“王爷,四位夫人在外求见,说是来拜见皇子妃。”
夫人?苏心悠微微一怔,思绪找不到着位。
夜澈双眸变得更加冷漠,看了一眼苏心悠,冷冷地对侍卫命令:“哼……来得还真快,让她们进来吧。”
侍卫离开不久,门口走进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穿金戴银的华贵打扮。
“妾身参见王爷。”四人向夜澈行礼。
妾身?!原来这四位是澈儿的老婆,她有什么好吃惊的呢?这个时代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应该早有心里准备才是。
夜澈坐下,示意苏心悠也坐下,才淡淡地说:“起来吧?”
诸葛依眼角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夜澈旁边的苏心悠,温顺地说:“妾身们听说王爷把皇子妃接回来了,所以就过来拜见。”她身上穿着白衣,看上去是那么的雍荣华贵,娴静优雅。
夜澈冷冷地看着前方,四人像是感觉到他的冷漠,动也不敢动一下,过了一会他才说:“旁边这位就是。”
“妾身参见皇子妃。”四人向苏心悠行礼。
面对着眼前跪着的四人,苏心悠觉得很不舒服,必定从没有人跪过她,有些尴尬起来,说:“各位请起。”
突然间,面对夜澈的四位小老婆,她突然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似一阵清风吹过,不留下任何印痕。
“既然见过了,你们四人都下去吧!”夜澈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也不让她们多说别的话就逐离了。
“是……”
夜澈看向苏心悠,冷漠地说:“本王不希望自己的皇子妃是一个善于嫉妒的女人。”
嫉妒?!
猛地,她明白过来,他是指面对他那些三妻四妾不要起嫉妒之心,但是能做到又有几个女人呢?而她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能容得下和别人共夫,所以现在她只能管好自己的心,只要不是爱上,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是。”
突然间,苏心悠讨厌起自己,这样的她又回到那个在父母前的她了,从来不知道反抗的她,在林西村的日子里,她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家,感觉到她一直渴望到的亲情,如今林西村好像离她好远好远了,仿佛那里只是她做过的一个梦,还是现在她在梦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的都没有,以前,她只渴望爸妈的一个眼神,渴望他们给一份亲情,渴望有一个家,可是她的努力呢?得到什么?是她太贪心了?还是她不够努力,所以父母从来不正视她的存在。
穿越一个陌生的时空,她轻易间地拥有了娘,澈儿,可是……为什么一切都是骗人的,娘莫明地死了,澈儿失踪了
再一次相遇,她和澈儿成了一对陌生的人了
面对着现在的澈儿,她心很痛,很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能把澈儿放在什么位置上,弟弟?!那不可能,连一个孩子都有了,而且澈儿不是傻子了,他什么都懂的男人。
丈夫?!她能接受有那么多老婆的老公吗?她不能。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要怎样逃离现在的情况。
如果当时没有和澈儿结婚,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娘,你明知道澈儿只是失忆,为什么还要她和澈儿成亲呢?
凝视一下苏心悠的表情,那双眼黯淡,茫然,他无法看出她想些什么,但是那不重要,只要她听话就行了,说:“凌管家,带皇子妃下去休息吧。”
“是。”声音落地后,凌月进来应道。
深秋的天空似乎总是高远而蔚蓝,偶尔飘着一丝白云,风静静地吹着,秋日的阳光带着暖意笼罩着七王府。
在荷塘的另一边的一间水榭凉亭里。
“依姐姐,那个皇子妃看上好高傲哦。”身穿红衣的依姬有些不满地说。
她是一商人送给夜澈的礼物。
“我真的好不服哦,那她那个寒酸样怎么可以做皇子妃。”身穿蓝衣的林琦也说道。
她是五年前一位尚书的女儿,她因为对夜澈的外表一见钟情就倒贴上来,她的父亲因为在三年前因贪污而被诛家,她因为是夜澈的待妾而躲过一劫。
“我觉得成为皇子妃的应该是依姐姐才对,依姐姐是当今宰相的千金,又为王爷生了一子,那个女人凭什么把皇子妃的位子抢了去。”身穿青衣的李君媚,她是太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