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的宋西原站在他身旁,地位不言而喻,多少人窥之黯然失色,徒徒羡慕起宋西原来。
更多围观的百姓为二人样貌所惊,不约而同地让了路。宋西原微颔首致谢,站于人前去看杂耍。人们不时爆发出喝彩声,笑得痛快,她反倒羡慕起这群普通的黎民百姓。
人群那端。
竺衣看至尽兴处,一手抓着涂钦承的肩稳住自己,一手握成拳在空中晃动喝彩。下面的涂钦承抬了抬左肩,防止她摔下来。
各家大小年纪的孩子坐在父亲肩上兴奋地吆喝,一身霜色衣衫的竺衣混在其中难得不显突兀。
饶是如此,左柸还是一眼看见了她。再看向驮着她的男人,左柸轻笑,朝他们走去。
涂钦承身旁挤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汉子肩上坐了个手举大串糖葫芦的男娃。天气渐暖,日头冒出来,融化了焦糖。经孩子灵巧的双手畅快地翻转,焦糖成功地甩上了涂钦承的衣襟。
涂钦承低头一瞥,不甚客气地伸手捣捣那男娃。白胖的小子不明所以地看下来,涂钦承一扬眉,指指自己溅污的衣襟,那孩子圆脸一点,示意道歉。涂钦承看他手中的糖葫芦,指了最大的一串,摸出小块碎银,小孩子识眼色,立即递给他一串。
竺衣看举过来的糖葫芦,兴奋地接过。
左柸几人走过来时,涂钦承闻声转身,肩上的竺衣跟着转了向,口中嚷着:“反了,反了!”
涂钦承拍拍她的腿将她放下。竺衣口中方塞入一颗糖葫芦,赫然看到几人面上各有颜色地看着自己,她一把吐了那沾糖果子在手中,将手背到身后。
左柸看到她唇珠上一点糖浆,语气略带责备,道:“女孩子需注意仪态。”
竺衣手指涂钦承:“是他非要驮我,还硬塞给我糖葫芦。”
这话惹得北地城主睨眼看她。
左柸请涂钦承喝茶,两人在饮茶间大致谈论了些北地形势。竺衣坐不住,跑出茶馆继续啃糖葫芦。
坐于宋西原身边的宋冬晨见几人谈话,没有注意到竺衣的去向,悄悄起身跟了出去。
楼上人对酌小饮,一派和乐闲情。
不多会儿有人向涂钦承传话,涂钦承听罢一个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刺鞭已从腰间抽出。
左柸不知发生了何事,楼下传来凄厉的女声,宋西原闻之变色,当即冲了下去。
宋冬晨已被一鞭子抽倒在地,倒在地上张大了嘴抽搐着。涂钦承在一旁掌中运气,正猛击竺衣后背,一连几次,才见竺衣紫着一张脸吐出一颗糖葫芦。
飞身下来的宋西原见自己的妹妹被伤,拔剑相向,直刺涂钦承,左柸出手拦了她。
涂钦承起身,刺鞭出手,又直直打向地上的人。宋冬晨被刺鞭划伤,抽烂大片衣衫,宋西原大怒,问他何以至此。
师乔为难地上前来说了缘由。
原来竺衣出去时,碰巧看见对面酒楼在闹事,便站在茶馆门前边吃糖葫芦边看戏。
跟出来的宋冬晨,眼看四下无熟人,趁竺衣又塞进一颗糖葫芦的时候猛地上前推了她一把。竺衣往前扑,喉间一紧,如计被噎住。
她咳不出咽不下,慌得六神无主,往茶馆楼上跑,宋冬晨左拦右挡,一心要她出糗难受。涂钦承的人在暗处看到,这便去禀告了城主。
左柸听此,将手帕递给竺衣,冷眼去看地上的宋冬晨,对宋西原道:“她过于顽劣,人命关天却随意取闹。如今有人惩处她一番也不过分。”
话虽如此,令宋冬晨一个大姑娘家在热闹的街市丢人现眼,并不光彩。左柸命人将她带回遥案庄,后回首向涂钦承道谢。
涂钦承见竺衣咳嗽稍止,散去眼中杀意,这才对左柸道:“你且把那心术不正的人看好,我可以不追究杀我的人,但绝不放过伤害她的人。”。
左柸正色,看竺衣脸色恢复了红润,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