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打算多做停留,记起两日后是父亲的生辰,便告知了竺衣后离开。
竺衣也没来得及问左邀喜欢什么物件,只得自己瞎捉摸着准备孝敬礼。她在街上逛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左邀的法眼。
想他老人家财富万贯,东奔西走许多年,所见稀奇的玩意儿多了去,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好。无奈之下,到了左邀生辰那天,竺衣只提着蛊药去了遥案庄。
左邀二月时外出,这一趟回来竟带了两位散医好友,南者大夫和汪楚大夫。生辰日的主人翁端坐主位,高举酒盅与众人欢饮。两位散医老者对入座的竺衣兴趣浓厚,打听她身世后都觉得这小姑娘遇生人不拘谨,又懂歪门邪道的蛊药,十分适合与自己在外游离,悬壶济世。
左邀摆手否认,老谋深算地捂嘴侧身,对好友直言那是自己未来的小儿媳。左柸不予理会,而竺衣并不知三个长辈在嘀咕些什么,莫名看他们笑得贼精。
她原本还为自己没带厚礼感到惭愧,结果两位老大夫都是空手套白狼,不但没有任何礼物,还得以在遥案庄蹭吃蹭喝,竺衣心里自在了很多。
欢宴从傍晚至晚间。喝上了头的竺衣向左邀连连敬酒。换了身白衫回来的左柸见状,一把抓过她放回了案几前。主位上的左邀终于不胜酒力,倒睡过去,这欢宴才算散了。
醉酒的竺衣脸蛋通红,杏眸迷蒙,双臂撑在案几上,跪坐着摇来晃去。瞧她如此醉态,左柸与陪她前来的仇水商妥当夜在遥案庄住下。
路老管家为竺衣和仇水安排了近处的房间。恰巧仇水也喝多了,去了殿外透气。竺衣没看到他,便嚷着要左柸送她回房。下人们过来,她抓着案几不肯起身。左柸隐隐笑了,挥退了下人,竟如了她的愿去扶她。
竺衣一路嘀嘀咕咕,“亭屿,我要是给你植蛊……你就是我的人了……”左柸侧目看她,她歪着身子干呕了下,又道,“悄无声息的植……”
男人失笑,直到把她送进房,她尚在嘀咕。头晕的仇水找来时听见了房中动静,也没进去。
他完全不担心左柸会图谋不轨。
只是没想到竺衣会酒壮怂人胆。
她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在左柸面前亮了亮,“亭屿,我给你植蛊好吧?”左柸怕她误伤自己,就要抢夺匕首,竺衣晕得一个天旋地转往前栽倒,左柸臂力一收,稳稳接住了她,同时右臂传来一阵刺痛,令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屋外的胥桉郢听闻,忙问情况,左柸道了声“无事”。
惹事的竺衣见男人捂着胳膊,修长的指间溢出血来,不由得惊呼,“呀,你要让我植蛊吗?”忍痛的男人恨不得敲醒她。
一直嚷着植蛊的竺衣并不是当真要为左柸植蛊,她不过是嘴上胡言乱语而已。
然而此刻见了血,竺衣还能记起用封伤蛊。她打开腰间的小蛊瓶,晃着手取蛊。醉得厉害,见几只不知道是什么的蛊装在一个瓶中,她疑惑地“咦”了声,甩了甩蛊瓶,毫不客气地洒出了三只,且很巧地被步履不稳的她乱脚踩死了。
宿醉中的人尚知道心疼,哼哼唧唧,一脸惋惜,“你不要动嘛,你看这一动,我蛊都洒了!”
左柸已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好气又好笑,“权当你为我植了蛊罢,”他将匕首收起,“以后不要随身携带这些。”
竺衣闹了这么一出,已经困极。左柸将她带去里间,这才捂着胳膊出了房。。
门外的人见左柸受了伤,急得查看。左柸看着人后的仇水,提醒他,“以后劳烦提醒竺姑娘,莫随意为人植蛊。”仇水头还在痛,也不知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勉强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