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临透过左柸的人知晓了宋西原正在这樊城中,总想着亲自去寻找。竺衣好似发现了他的念头,玩耍期间少不得分心留意他的动向。
樊城的柸生书院是最早一批建园的,当时已有五年的时间。因为百姓拥护,声誉极好。竺衣在外玩累了,见左柸不在客栈,便去书院找人。
书院附近总有莫名其妙的姑娘、小姐们把守,竺衣在门前虎视眈眈,告诫众女打消妄想。众人见她猖狂,斥她不识规矩,却见她大摇大摆进了书院,艳羡又气恼。
欢七为此一连几次向左柸告状,说西离女多管闲事。左柸责令他改口对竺衣的称呼,终是选了一日亲自在书院门前等竺衣。门前徘徊的一众女子守了那么多日,这番有幸得见一次真颜,喜不自禁。她们方要围将过来,果然那竺衣准时地出现了。
目中带火的女子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左柸跟前,捋着袖子挥手撵人,口中直喊众人散了。
大有与人争风吃醋之嫌。
暗香自身前传来,看那脑袋抹来转去,左柸一时走神,伸出手将她提进门中,而后令人阖了门。竺衣的杏眼眯成了一条缝,嘚瑟地跟着左柸进了堂中。
左柸偶尔会给学生讲诵课读,竺衣领了纸笔坐在后面乖乖听学。她看着各种年纪的孩子摇头晃脑地背书,书声琅琅中,莫名为自己的才疏学浅感到自行惭愧。欢七嘲讽她,“你是不是也该交点钱,进来好好学上一学?”竺衣皱着鼻子瞪他。
这座柸生书院皆是百姓家的孩子。休息间隙,会有人趴过来与竺衣说话。竺衣享受被人热闹地围着,再见面,则会赠送补身的蛊药做礼物答谢。
她听课多是随性的。
只有左柸讲学,她才会出现在学堂,若左柸不在,她不是缠着人家,便是跑到海边玩耍去。
那几日总有学生大着胆子向左柸打探竺衣的行踪,左柸这才知道她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晚间,左柸回了客栈,见竺衣哼着小曲从外面跑进来,傻气的模样带有十分娇俏。他问她从何处回来,竺衣指指海边,从兜起的裙衫里掏出几只硕大的彩色贝壳向他一一展示。
她又辫起了西离的彩带细辫,光洁的额头上有些绒发,低着头认真筛选最好看的贝壳,末了举起一只递给左柸。
分明已经十六岁的人,成天不是幻想着追求他,便是贪玩。无心顾忌周遭形势如何,成日用不尽那没心没肺的快乐,这在左柸眼里便是童心未泯,涉世未深。
有想法猛地跳出来,却又转瞬即逝。
他想竭尽所能,让她一直这样快活下去……
在樊城的第十四日,左柸腹中的旧伤再次发作,竺衣为他植禁殇蛊清毒。她起身时,左柸好心地扶了她,谨防被扑倒。竺衣绷着一张脸出去了。。
之后左柸或讲学,或去处理书院事宜,玩够了的竺衣就跟着听课或去门前轰赶花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