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蛮传闻两大族被灭,已是一月后。左柸汇集了暗影探到的消息,绘了一张图纸暗中送到慕其言手中。
慕沉昜的将军、幕僚正为灭敌战捷大喜,这番看到来信所附的简要地图,亦是惊叹:“其实我军现在与那南义军正面相击,就可得胜,可这位先生的妙计,不光是要得胜,还要借此彻底剿灭这三大异族势力!”几人细细看那地图,“他竟能如此详细得知敌方去向,这人若是搁在朝中,必是厉害人物啊。佩服!佩服!”
然而,左柸的信中明确写着以他的良策换取狐牙镜不插手朝廷之事,慕其言记得清楚。
他倒也不执着于江湖势力,眼下有了好计谋实施便是。
越歌城门大开,直迎敌方数十万南义军,军心不稳的南义军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硬抗。此时,被灭的两大族尚有激愤之心,但求鱼死网破。可廖氏已经惶恐不安,担忧族人被杀。慕其言也不令他们有回转的余地,根据地图精准找到了各处隐秘的廖氏余族落地地,毫不留情地击破。
数百里之外的越歌城战火纷飞。历经三日漫天战火硝烟的弥漫,南义军溃不成军,四散逃离。慕其言下令乘胜追击,可谓血洗异族,端其老窝,永绝后患。
幕启二十九年十月,南蛮局势又被幕启牢牢把控,朝野上下君臣振奋。
消息禀报给左柸时,他正拧着眉环臂看着树上的竺衣。
不负众望,在胥茳、胥杉二人的“调教”下,彻底解放天性的竺衣已经极其嚣张。彼时她没看到镜湖边站着的男人,正挽了裤腿站在树上举着弓四处瞄着,那神气说好听点活灵活现,难听点便是狂妄自大。
“我,就是这狸山的山大王!”远处不知道哪棵树上传来胥杉的声音,“好,今日暂且让你当一日好了,明天可就轮到我了!”
“成。”竺衣眯着杏眼,“看到石碑那里的大鸟了么?”
男人看向石碑处。
那是一只白孔雀。
“射它!”竺衣兴奋地大叫。
胥杉吓坏了,急忙道,“不可!家姐最宝贝的孔雀,死了她会找你拼命的!”
这话吓得竺衣赶紧收了弓。她跳下树,放下挽起的裤腿,不满地吼道:“那我这个山大王能射什么?熊不行,花面狸不行,云豹不行,大鸟也不行……”
她说这话时,气得拿弓身抽打草叶。片刻功夫,胥杉已经摸过来了,她为难地看着竺衣,“生气啦?”
竺衣看她脖间挂着一条花蛇,吓得躲开,“我又不敢抓蛇,把它拿远点!”胥杉有意捏着蛇头唬她一下,竺衣头皮发麻,“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太可怕了。”
胥杉不以为然,“好玩呐,狸山这么多条蛇,抓都抓不完。”
竺衣听了带着哭腔道:“柸先生什么时候带我走啊,天天忙自己的,这是把我卖在这里了吗?”
男人好笑地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想回去了?”他这蓦得一出声,吓了竺衣一哆嗦,她回头想瞪男人,却被左柸抱住了。
胥杉吃惊地长大了嘴,“左哥哥竟然会和人这样亲昵?怎么不抱杉杉呢?”她不出声还好,一开口,左柸单手扳住她的肩膀一转,她就背过去了。左柸又顺势推她一把,“小孩子家少管大人的事。”
胥杉气呼呼地一跺脚,左柸醇雅的声音又飘在竺衣头上,“你二哥哥捉了条火印蛇,正找你。”果然,这话成功地引走了爱蛇的丫头。
“老实点,”男人稍有点训斥的口气,可谁都听得出那一腔宠溺,“近日与胥小姐玩耍得不成样子了。你说说你,再过几月就是桃李年华的人,却那般不稳重。这是山上,树那么高,你万一摔下来直接滚坡下去了,谁受伤遭罪?”
竺衣感受到男人的胸腔随着说话而震动,那低沉的力度仿佛鼓动到心底,她承认,最近不常见他,是有点不好受。
她将一根手指抵上他胸膛,告诉自己应该抵开,可他清隽的气息太好闻了。沉了沉气,终于没发力。。
男人低头看着那根莹白纤指,欣喜由心而生。收紧了怀里的女人,他笑得真心而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