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没有寒冷的气息,大概回来很久了,可她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发现他的存在。
她没有生气的摇摇头,声音虚无缥缈,似从另一个时空传来,“我不饿。”
枯坐了很久的绅、体僵硬疼痛,乔暖费劲的转动脖颈,皮肉中的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男人手中的毛毯披在乔暖的身上,槿园有地热,天气一凉的时候,他怕她冷,早早就供了暖。
乔暖一点都不冷,但寒冬里,她穿着轻薄如蝉翼的睡裙,莫臻看着,都觉得冷。
拥她入怀,温热宽厚的大掌,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长发,然后捧起她小小的一张巴掌脸,眉梢眼角,柔情宠爱,四目相视。#_#
“这才几天就瘦成这样,怎能不饿呢,你又没成仙女。”
乔暖只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不说话,眼睛湿漉漉的乖巧,像那丛林精灵,一只误入凡间俗世的小鹿。
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他与她初见初识的那段时日,乔暖并不如现在这般的亲近依赖他,他也没有这样温柔宠溺,他救她于水火,却对她百般刁难。
这丫头也不是个好捏揉、搓扁的主,聪明又会隐忍,没少跟他明里暗里针锋相对。
以为就这样,两个人也就这样,但时间真的很可怕,两年匆匆而过,他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能有了今日这样和谐不似做戏的画面。
他的思绪飘远了,乔暖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隔了很久,她小声喃喃:“没有你在,我吃不下。”
“呵。”
莫臻笑出了声音,清朗悦耳,仿佛不加糖的青梅酒。
捏捏她尚还有肉的脸颊,他把头垂的更低,几乎与她脸贴着脸,“你这丫头,害我成罪人,我回来了,跟我去吃饭,不许再说不饿。”
“好。”
乔暖能是现在的状态,莫臻很知足,也很赞赏惊叹,到底是辛家出来的女人,真的不同凡响。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换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是毁天灭地的灾难,现在的乔暖就相当于在砧板上的鱼,被人开膛破肚,里里外外的展览个遍。
可她没有哭闹,没有寻死觅活,她只是变的沉默了许多,但心里似乎坚强的已经接受,不会做出愚蠢的行为。
不接受能怎样呢,新闻报道没有一点虚假,她那些黑历史是真实存在过,抹不掉的,在她乔暖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自杀这个词。
用死亡逃避,是最软弱无能的方法,她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乔暖,难受只是一时,她能很快的走出阴霾。
吃过晚饭,莫臻伺候她洗澡换衣,对她的照顾已经不能用无微不至来形容,应该是绝无仅有,这世间就这么一个。
冬日的夜很安静,那种能静到骨子里的安静,很容易就让人回忆过去,打开心的防护门。
“暖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什么。”
他拍着她的背脊,像哄婴儿入睡那样。
“你的曾经我以为我全部都知道,但现在我发现,我好像还漏掉点什么,你从来没说过的。”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没有隐瞒。”
“你有隐瞒。”手掌拍动的动作忽然停下,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乔暖睁开了眼。
“我隐瞒了什么?”
男人抱她更紧了些,她在他的怀抱里,眼前就是他上下翻滚的性、感喉结。
“你隐瞒了你深爱辛斯熠的感情。”
隔了很久,闷闷的声音才从他的怀中传出来,很慢很慢,好像说的很吃力,也好像为了让他能清楚的听明白。
“那是曾经少不更事,以为是爱,苦苦坚持挣扎,后来离开了他,我过的更好,即便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欺辱我,但我一点都不想反抗离开,有人说过,爱是犯贱,我想我就是犯贱吧。”
从不言爱,也没有资格说爱,乔暖很矛盾,可以确定自己是爱莫臻的,可也知道,她有时候会抗拒会想逃离。
所以这爱,不纯粹,没办法讲出来。
“睡吧,醒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二日天还没亮,莫臻又匆匆的离开。
乔暖最近都能睡到自然醒,她醒来,被窝的另一边早已凉透。
说不出有点失落,虽然睡眠质量很好,但她还是无精打采的趿着拖鞋走到床边拉开厚重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