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深浅不一的绿海，花谣呼吸停滞了片刻。

    “……你真的把起源赌场带过来了？”她不由得问。

    花谣听到身边的叶知眠轻笑了一声。

    “只是让纸牌们重新建了一层赌场而已，不过，我的确把森鲸们的灵魂带了过来。”他说。

    花谣点了点头，想到先前森林被毁、森鲸被吞吃的惨状，叹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感慨的话语，身边的叶知眠突然拿出一片小刀，左手按住森林上一个冒头的森鲸。

    “呜——”

    像是惧怕打针的孩童，那森鲸被叶知眠捏住，口中不住发出“呜呜呜”的鲸鸣声；然后，它身上的枝叶被叶知眠手中的小刀刮下来不少。

    那些绿色的新芽落在书架边缘，变成了白色的小骨头。

    原本已经酝酿好情绪，准备感怀一下过往的花谣：……

    叶知眠面不改色地捻起那几个骨头，“这东西做成骨粉，能促进花朵的生长。所以，必须要把森鲸带过来。”

    花谣：……噢。

    她还以为叶知眠动了恻隐之心，给森鲸们重新建立了新的家园。

    结果，竟然是这样。

    花谣啼笑皆非，又看到叶知眠走到一旁的沙发前，拿起靠垫上散落的一张纸牌。

    他轻松地将手中的森鲸骨头碾碎，白色的细粉落在纸牌上。

    然后叶知眠拉开厚重的窗帘，端着纸牌上的粉末将它们倾洒了出去。

    在窗帘打开的一刹那，花谣似乎隐隐闻到了馥郁的花香，混合着鼻尖自踏入房间起就嗅到的冰片气息，唤起了她那段恍若梦境的回忆。

    ——花园？

    流畅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叶知眠随手将纸牌放到了房间另一侧的赌桌上，示意花谣也坐过来。

    他拿起赌桌上原本就存在的两叠纸牌，将它们码在一起。

    “有一段时间没玩过纸牌了，有点怀念。”叶知眠感慨道，自然地把纸牌分发给花谣。

    花谣望着他娴熟的动作，有些无奈地问，“我不是来玩牌的，有几件事想问你。”

    叶知眠微微颔首，“没关系，边玩边问。”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一字一顿地说，语气不知为什么，有些揶揄跟意味深长。

    花谣接过他发来的纸牌，“现在就可以问？”

    “赢一局，问一个问题，怎么样？”叶知眠手指轻轻按在庄家的牌面上。

    “……这样不太公平吧。”花谣皱眉，想起自己先前从未在他手中赢下过一局牌局。

    “会很公平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纸牌在手指间翻动，第一局游戏很快结束。

    出乎意料的是，花谣十分轻松地赢了。

    她的牌面点数很大，相比之下，叶知眠那边的牌面则像是被人有意调换了一般，全是三点以下的数码。

    “花谣，你赢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花谣颇有些吃惊地瞪大了双眸。

    这么干脆利落？

    虽然自己输了游戏，但叶知眠看上去心情不错，他抬眸望向花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提问题。

    “我的问题是，你在这幢商场底层建赌场时，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搁浅了心中的不敢置信，花谣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问道。

    先前她就对丧尸为什么会集体涌上天台这件事感到疑惑，现在看来，这件事或许与叶知眠脱不了干系。

    “做了什么……一群讨厌的生物在这里游荡，我就把他们都赶走了。这个算吗？”叶知眠淡淡地说。

    得到了跟猜测差不多的答案，花谣又问，“你把它们赶到了楼上，然后又把楼梯上那扇能够通往二层的门封住了，对不对？”

    叶知眠笑而不语。

    他修长的手已经洗完了牌，轻轻把手中的牌发给花谣，“一局换一个问题，不要这么心急，花谣。”

    接下来，跟先前在赌场时的局面完全不同——花谣每局都极为顺利地赢下了叶知眠。

    ……不过，实在是顺利地过了头。

    望着局局输得惨烈却还心情很好的叶知眠，花谣强忍住了想扶额的冲动。

    倒也不用帮她帮得这么明显。

    从跟叶知眠的话语中，花谣已经得知：之前大批丧尸涌上高层，果然跟他有着莫大联系。

    结合当时那些呆在二层超市区的人说过的话，那群受过伤又衣衫不整的丧尸，果然应当是被叶知眠打出一层的。

    原因很简单：他挑中了一层的场地，要在这里建赌场。这样，就间接导致了先前花谣他们跟丧尸的几次激烈缠斗。

    叶知眠这个家伙……

    果然是命里跟她相克。

    “不过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你没有把丧尸杀光，而是要把他们赶走呢？”

    又轻松赢下一局后，花谣问道。

    对叶知眠来说，干脆利落地杀掉丧尸，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他要选择简单的驱逐？

    “……是任务。”

    叶知眠回答，摩挲着手中的牌面，深深地望着花谣。

    “在这个副本中，我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