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晚,付晞泽兀自收拾行李,此去多日,山区条件艰苦,而他只准备了些衣物及少量生活用品。
夏竹上楼,见他房门敞开,缓缓过去,轻轻敲门。他转过身见到来人,温和看着她,问她有什么事。
她仅仅想看看,明天一早他就走,趁最后时间多说说话,以往一个月时间对她来说可有可无。遇到他后,便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相处时间久点,再久点。
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事,写一篇短篇,看上百场电影,怀海市溜达一圈…唯独很难完成。时间用一点少一点,珍惜每分每秒,将它们刻在回忆录里。等闲暇时,一点点读取,可能会笑,笑当时的自己,然而笑过后,剩下的是无数感慨。
山区远离市场,若是东西准备不够充足,想要购买便只能等村庄里集体赶集,才能一同出来。她见他行李箱所带东西太少,远远不够一个月生活。
付晞泽阻止欲帮他整理行李的夏竹,他不需要太多东西,能换洗就够了,他并不是去度假,条件刻苦不是不能坚持。夏竹妥协,但强行塞给他些医用品,可应对突发状况。
“付老师,药给你分装好了,贴上了标签,免得要用时再找,会很麻烦。”
合上行李箱,锁紧放置一旁,付晞泽微笑致谢,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他早已洗漱完毕,今晚休息好,明天早起。
夏竹舍不得离开,站在门口,背靠墙上,似喃喃自语般:“付老师,我可以去看你吗,看看你教的学生,一个月时间好长。”
听者似乎不为所动,他缓慢掀开被子一角,椅坐在床边,“学校那边许多事情未安顿安排,你若去了,吃住问题谁负责,山区不似城市,迷了路或是乱走不安全,你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里。”
她并未听进去,到时候的事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转折,她去都去了,就不相信没地方给她住,打地铺都行。
此时付晞泽很自然躺下去,盖上被子,他作息一向很规律,由于明天出发时间早,不得不睡觉时间。以往,房间里出现女生,他会一直保持礼貌,站着回答静待对方离开。
而现在,他已经习惯夏竹在他房间时,兀自做自己的事情,否则容易被她带着走。
“付老师,你这一个月都不能回来,不会与你音乐剧演出有冲突?”夏竹站累了,自然而然躺在他床上。
这些天她动不动跑上来,硬要与他睡一块,付晞泽最初很惊讶,甚至提出同她换房间的想法,好几次被她强行。后来发现夏竹并未有其他举动,久而久之,他形成条件反射,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夏竹每到这个时候,便调侃他自己不走了,向来镇定自若地付晞泽顿时慌了神,他对她肆意妄为地举动,万般无奈。慢慢发现,她说归说,却一直保持在他睡前离开。
“不会,音乐剧前期还在筹备中。”付晞泽赶忙起身,倚坐在床边,暗自叹气。
她侧身看向他,手托起头部,强调,“那你去了,必须给我打电话。”
付晞泽点头,迟疑一番后,“若没有信,可能…”
夏竹骤然感到很失望,她遗忘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这一个月,看不到听不到也摸不到。
突然,她双手环抱在付晞泽腰间,脸贴在他胸口处,满脸不舍,好像只有抱着他才觉得真实。想着之后的日子,仿佛一松开他就了。
“夏竹。”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语气有多宠溺。
“付老师,就一会儿。”付晞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抚。
……
长夜辗转难眠,未来未可知。黑暗适合思考,安静的气氛容易将很多被忽视事情,重新忆起来。夏竹想了很多,付晞泽对她态度转变,很难不让她多想。
第二天,付晞泽轻轻拿着行李箱下楼,看了眼夏竹房门口,未打扰夏竹,转身离开。而夏竹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靠在门后,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才缓缓打开房门走出。
就这样走了,她原地转了一圈,屋内空空荡荡,瞬间少了很多生气。
夏竹呆呆坐在沙发上,良久。窗外,天色朦胧微亮,街上行人稀疏,城市还未被唤醒。马路清洁工作人员做着最后收尾的工作,早餐店商贩们已经开始忙活,笼屉冒着热腾腾白烟。
街道上霓虹、路灯一一熄灭,大雾即将退散,模糊的城市逐渐清晰,太阳缓慢升起。夏竹终于有了反应,昨晚失眠,一夜未睡,难得的清闲,竟然想睡觉。
所以,当小九打通她电话时,夏竹还在睡觉,意识模糊、眼睛睁不开,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她怎么回事,不接电话,泽哥也没去送,不会还在睡觉吧,日晒三竿了。”
夏晗走过来,看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由得好奇询问,“小九怎么不进去,在这干什么。”
小九收回,故作无事状,跟着他一块包间,却发现叶雯倩与何沐沐两人。
“夏晗,小九?你们今天怎么来了?”何沐沐正与叶雯倩聊着天,她今日想在店里看看情况,晚上她替吴言祺,刚来就发现叶雯倩一人在包间喝酒,心情不好。
她猜测与付晞泽有关,那天晚上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变化人都注意到,尤其是面对夏竹时。至于原因,众人稍微思考一番,都明白。
在何沐沐心里,夏竹不仅破坏了他们两个的感情,还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她越发气不过,正想着怎么帮叶雯倩扳回一城时,他二人便进来了。
“夏晗你们不是去送晞泽,才过去没多久,送了吗?”何沐沐想了想,之前付晞泽提山区在某个位置,她眼尖瞧了下,位置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