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困惑,欲拿下她双手,刚碰到她衣服,心暗暗一惊,“夏竹,你来多久了。”衣服已经湿透,微弱地路灯照在她身上,他这才看清夏竹头发也湿透。
这一路他过来,虽然下雨却也只是绵绵细雨,这点雨都能淋湿,可想而知…
“付老师,我又冷又饿,你再不来就看不到我了。”
付晞泽听到这句话,莞尔一笑,看来没事。他无奈脱下自己外套,“夏竹把外套脱了,穿上这个。”
“好。”她乖乖配合他的动作,付晞泽收起她湿漉漉外衣,温和道:“能走吗?我们回去。”
良久,她始终未回应,傻兮兮看着他,付晞泽困惑不解,重复询问,夏竹摇头,“待会儿,付老师来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抱歉啊,不能跟你走。”
此时,夏竹神志逐渐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在等付晞泽。忘了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坐了多久,无数次幻想他带她离开,分不清现实。
“夏竹,那我哦是谁?”付晞泽缓慢引导询问。
“幻觉”毫不犹豫。
顿时,一股异样感觉油然而生,付晞泽被触动,话到嘴边辗转,最后无奈一笑,柔声道:“夏竹,你相信我吗?”
她肯定点头后又摇头,“我相信付老师,但不想信你。”
似小孩子般语气,付晞泽真拿她没办法,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点点用力,“你可以先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然后再下定论好吗?”
她现在如同迷失方向的孩子,不愿相信周围一切,将自己围起来建立一道道防线,他不能硬碰,只得慢慢让她卸下防备。
夏竹再次触摸他脸颊,似调皮又像在报复,将他脸颊深深戳了个酒窝。半响她低下头,渐渐靠近他。两人鼻尖轻碰,似乎得到确认,她毫不犹豫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触碰几下,轻轻啃咬,没有情欲,夏竹抱住他的脖子,胡乱冲撞。
付晞泽从她靠近时,举止变得迟缓,感受她身体传来的颤抖,他一动不动,双手轻拍她后背,明白她在害怕,任她肆意妄为。
良久,夏竹起身,双目逐渐清澈,喃喃道:“付老师,我好冷。”
付晞泽转过身,示意她趴上来,将伞递到她手里,缓慢将她背起来,带她离开。
……
回去途中,付晞泽担心她睡着,不停找她说话,而夏竹头晕目眩,只能轻声嗯,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
幸而,中途遇上北阳村民,他认识付晞泽,热心将他们送到山脚下。本想送他们上山,被付晞泽婉拒,太晚了他一人下山也不安全,道完谢,便让对方先回去。
他背着夏竹,手里拿着手电筒,慢慢前行。在他背上的夏竹,让他安心强,强行集中精神,撑着雨伞。
“付老师,谢谢你。”
他并未答话,现在不能分心。夏竹本以为他见到她会被指责,来时已做好各种准备,想好怎么回答他的提问,结果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对她越发好。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到达学校,付晞泽累到不行。校长在门口苦等,四处张望,迟迟未见人影,心急如焚,终于见到他回来,连忙上前查看。
“小付老师,怎么了这是,她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夏竹听了顿时精神,“不要不要,谢谢您,您不用如此热情,我没事。”
付晞泽哑然失笑,忙阻止校长,“没事,有我呢,您先回去休息。”校长转念想想也对,什么都没多说,便离开了。
他本想告诉他,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想想完全多于,走了几步特意叮嘱他们,“你们两个就睡一间房,学校没有多余房间了。”
……
付晞泽推开房间,屋内只有一件小床,没有多余的被子,她让夏竹自己换掉湿衣服,自已在外面等着。半响,付晞泽再推门进去,夏竹已经躺在床上了。
眼睛微闭,脸颊处泛着可疑红晕,他伸手触摸,果然如他所想,发烧了。
付晞泽房间放有热水壶,应该是校长给他准备的,他刚忙打开,拿出药箱,将药一点点喂给她,敷上湿毛巾,他照顾了她大半夜,烧渐渐褪去,付晞泽中中喘出粗气,这才放心。
整晚,他不敢闭眼,时刻担心她反复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