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先生告诉我,国内的几场早已确定,观望第一场,后面再慢慢宣布,至于国外暂时还没有定。”
小九只担心一个问题,“每一次演出是不是都得在外待上半个月?”国外更长,那个傻丫头怎么办,到时就看他会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付晞泽点头,十天半个月更定要的,布置场地、排练等也需要时间。
“好了,都过来,可以吃了。”
谈话中止,纷纷走向饭桌,菜色丰盛。有人提议今天一直喝,醉了就在客厅睡一晚,好久没有这样聚。
“酒后不能开车晞泽帮忙找代驾,这客厅哪够我们这么多人。”况且还有两位女生。
有人指着楼下客房,“这有间,楼上还有一间客房,挤一挤肯定行…”
“各位,我今天就不陪你们喝,我姐找我有事,得回去一趟,若她闻着味了,别想再出来。”小九看着付晞泽,在他之前开口。
夏晗跟着附和,公司一大堆事情,哪还有时间不醉不归。付晞泽颔首致谢,最近要保养嗓子,不能喝酒。
最后众人滴酒未沾,只顾着吃,并表扬他们厨艺优秀,
……
另一边,夏竹靠在门后,坐在地上,脚边是折到一半的千纸鹤。她无意中听到他们大声谈论巡演的事,目前这个状况她只能待在怀海市,即使付晞泽有心想带她一起,条件也不允许。
国内时间短,国外十天半月显然不够,会不会像故事女主人公般。夏竹不自觉胡乱想象,她遗忘了件事,自己吃的药是每日一开,孙医生打来电话估计是交代这个的。
此时的场景让她想到母亲,父亲走后一段时间,她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夏竹推门进去时,便看见母亲坐在地上发呆,后来发现母亲去世,她回来检查家里一切,察觉她是抱着必死决心,好几天未进食。
夏竹渐渐感觉头痛,双手忍不住去抓,思绪混乱,抑制不住悲伤,眼泪瞬间流出。怎么回事,神经格外兴奋,双腿抖动不停。恍惚间她意识到问题,赶忙学着孙医生教的方法,恢复片刻清醒,走到床边,从抽屉拿出绳子,缠住双腿。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几乎耗光她全部力气。
外面,吃得差不多,合着帮忙收拾,付晞泽没吃几口,他担心夏竹,甚至很少说话,只希望早点结束。
众人挨个离开,小九站在他身旁,话中带着深意,“泽哥,麻烦你转达夏竹,不厚道。”他指了指窗上贴花。
关上门,付晞泽立即去敲夏竹房门,半响,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唤她名字告诉她其他人都走了,不用躲。
门内,夏竹艰难爬到门口,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思维开始涣散,她深记孙医生教的方法,集中精神。
终于她摸到门把手,打开后,最后力气用尽,倒在地上。付晞泽进门便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大脑片刻空白,表情瞬间呆滞。
“付老师。”气弱游丝,夏竹唤回他神思,“抽屉里…抽屉里,白色药片喂我吃两片,快…”她意识再次涣散。
付晞泽来不及多想,按着她话去做。喂她吃下后,他抱起夏竹,内心焦急,双手抑不住颤抖,头脑混乱。
“付老师,不要去医院…把我…手绑起来…快,不要去医院,很快就…好…”
他这才注意到,她腿上绑着绳子,付晞泽从她身后抱着她,两人坐在地上,他用力抓紧她双手,太用力又怕伤到她。
夏竹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嘶喊,哭泣,挣扎,他头脑渐渐恢复冷静,单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阻止她身体下滑。这期间,付晞泽视觉听觉无不守着冲击,异样恐惧感油然而深,听着她哭着想自己求救,求放过她,无力、心疼,眼角不知不觉有了湿意。
渐渐,药起到作用,夏竹停止挣扎,瘫软在他怀中,他不敢放松,紧紧抱着她。
这个画面,异常熟悉,点点叔叔…
逐渐脑子里碎片线索拼接起来,思绪一点点清晰,从一开始见到她手腕伤痕开始,她至始至终隐瞒。多少次真相呼之欲出,他却忽视。不敢想象,她每天过得有多痛苦,回想之前,原来她很多诡异行为习惯也都能解释通。第一次犯病是在休学期间、辗转各城市、没有朋友…种种事情,似恍然大悟般,是自己忽视了。
突然她屏幕亮起,语音电话,备注孙医生,他犹豫后接听…结束通话后,付晞泽眼神变得凌厉,面上浮现怒意,表情异常,视线飘忽。
两人不知坐了多久,夏竹缓缓睁开眼睛,嗓子生疼,她艰难吞咽,付晞泽看着她,沉默不语。她强撑起身体坐他对面,靠在背床边,用完力气后十分虚弱。
相视良久,夏竹笑着开口,“付老师,还说明天再告诉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夏竹…”他低下头,深呼吸,声音低沉冷清,“能不能相信我,你今天的药都没拿,明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你能不能爱护自己,就算为我…”
若不是医生告诉他,他还被瞒在鼓里,“夏竹,你相信我,一切交给我,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你不能将我的那一份也扛在自己身上…”
“好。”
夏竹一把抱住他,经过这件事,发现告诉他也没有太难,“付老师,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付晞泽欲言又止,见她虚弱模样,又气又心疼,今天若不是他们走得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医生千叮万嘱,结果…他紧紧抱着她,到现在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是真的害怕。
“付老师,我喘不过气了。”
他稍稍松开,无数感慨涌上心头,“你说我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