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军是整个祈国人数最多的军队,也是从开国皇帝那时开始就一直存在的军队,是祈国的主力军,自二十几年前便由谢年统领,大小征战也算数不胜数,因此也有人将这只军队唤作谢家军。
南阳水军是祈国在顾允莫时期建立的一支水军。后来顾斐亦靠着这支军队确立了祈国水上霸主的地位。现任南阳水军统帅的是一位名唤邓昌的人,从前不过是迦叶城的一个小小统领,后来在一次演习中指挥的不错。又恰遇到顾沛丰南下巡视,便提了他去南阳水军中历练。邓昌去了南阳水军后充分发挥了他对海洋的知识以及极佳的统领能力,三年多便当上了主帅,可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祈国的军队除此之外还要加上其余三个王爷封地的十几万士兵和卞城五万的护城军。但还有传说祈国曾经还有一支静林军,传闻其统帅武功造诣极高,整支军队战斗力极强,无论陆上还是水中皆是所向披靡,又通各种阵法,一万人马抵普通军队两万。可是顾斐驾崩后百来年静林军再未出现。而如今这支静林军到底存不存在便无人得知了,更别说现任主上是谁,统领叫什么名字,整支队伍有多少人,他们在哪里。
陆岑寂走得急来不及同许青落道别,临走那日,许青落随顾沛丰在城楼为他送行。城楼下轻灰飞扬,肃静无声,阳光下,黑甲慑人,兵戈耀眼。陆岑寂着玄黑铁甲,墨黑披风,身骑黑鹰于队前,神情肃冷,风吹袍起,却丝毫撼动不了他山般挺立的身姿。
“臣与众将士定不负所望。”他的声音泠然,响彻在每个角落。
继而数万名将士口中齐声喝出:“吾等必不负圣上所望。”气势响亮,撼天动地,震入肺腑。
“朕在卞城候众将士凯旋归来。”顾沛丰亦高声回应道。
坐在马上的人抬头凝视城墙一眼,转身离去。许青落虽看不太清城墙下将士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望向城墙的目光是在看自己,也不管他能否看得见,嘴角微翘,扬起一个恬静笑容。
距离陆岑寂离去征战已有一月有余,虽远在甘城,但许青落侍立在皇上身侧常能听到战场的最新消息。她与玥宁一起常常互相通今日的消息,看起来两人似乎都只是关心祈国能否胜,事实上两个人也不过是想知道那个人是否平安。
其实这次甘城的仗不过是蒙内国小试牛刀罢了,以陆岑寂的能力守住是绝无问题的。可今日听说陆岑寂守住了甘城,许青落还是不禁舒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嘴角便染上了笑。
等许青落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子时,沈玥宁早歇下了,一室安稳,许青落却怎么也睡不着,穿了件外袍,漫步院中,月光倾泻一地,照在如花的女子身上。突然天上飞下一只鹰在许青落面前盘旋,许青落初时吓了一跳,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看到那只鹰脚上的白纸,才赶紧伸出手臂让鹰停在手臂上,取下绑在它脚上的纸条。
纸上是熟悉的字体,却特意不用草书用了行书。
待卿长发及腰,我必凯旋回朝。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卿共度良宵。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①
许青落的笑容从嘴角蔓延开来,直衍生到眼底,几步回房,将纸叠好放入锦盒,又点了一盏小灯,提笔写道:薄衾小枕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②
许青落反复看了几遍,才将纸系在鹰儿脚上,回房睡下。
陆岑寂从鹰儿脚上拿下纸条,看到她端正小巧的字体,似乎就能想到她写这些字时认真专注,偶尔拿笔敲头,偶尔鼓起两颊的模样,冷峻的脸色慢慢舒展开来,虽还是淡淡,却也能让人感到一丝的柔情,以致于副将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帐篷,平日一入将军的帐篷便有种浓浓的压迫感和冷然感,让人不禁就站直了身板,板正脸色,今日真是太奇怪了。副将摇了摇头,顾不得这些,赶紧小跑进去,“将军,紧急军报,蒙内军偷偷撤了六万人马偕同从东面赶来的三万人马,左右夹击甘城边上的宁城。”
“你说什么?”陆岑寂放下信,脸上又恢复了冷峻模样,“那现在城外就只有一万不到蒙内兵,这么大的人流移动,为何没有发现?”
“蒙内军这两日依旧搭了同前几日一样多的灶台,帐篷也未有拆卸,各个帐篷灯火通明。我们从城墙上看人数也确实是七万余人,今日凌晨我们察觉到蒙内军一万兵士骑快马正迅速撤离,天明见蒙内军无动静,我们遣了探子去打探,哪想探子回报蒙内军的帐前竟多是...是稻草人。”副将被陆岑寂逐渐转冷的眼眸吓的几近讲不下去。
“传军令玄肃军全军整顿,一个时辰后出发前往宁城。去报和亲王,乌城兵马一万跟着我走,另一万暂留甘城,半月后方可退回乌城。”
“属下遵命。”
待副将下去后,陆岑寂执笔将现在情况简单写下,传人快马加鞭送回卞城,又马上招了随行的几位将军讨论了接下来的部署后便匆匆前往校场点兵前往宁城。
①:选自《十里红妆》 ②:选自:《忆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