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书制止了自己再往这方面想下去,他必须见到姑苏离照问清楚案发当日他到底去做了什么。许青书来到姑苏离照房间时,姑苏离照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庐川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所有失踪少女出事的地点。见着许青书来,姑苏离照倒没什么异常,还是和平时一样的风度翩翩,谈笑自若,只是在许青书问及当日之事前还是缄口不语。
姑苏离照毕竟是嫌疑犯,多余的话许青书也不便多说,起身准备离去时,姑苏离照唤住了他:“青书,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但是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便是你了,等我将这最后一点相通便告诉你所有事情始末,明日此时请你务必再来一趟。”
许青书点点头,抬脚离去。
姑苏离照看着桌上的地图,少女失踪点分布和这些坐落在县内各处的客栈必定有关,而且一间普通客栈暗中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多人手,那天他听到的掌柜回的数字出奇的大,却还说最近生意不是很好。若是单单客栈生意根本赚不到这么多数,也就每年出群会那几天卞城的客栈可以赚到,可是放在庐川这个小地方的这种时候那掌柜却还说生意不好。这之中必定有问题。
姑苏离照被软禁的同时,沈玥宁也在赶来庐川的路上。前两日沈玥歌回来了,沈玥宁又恰好从别处听到姑苏离照被禁,便求了沈玥歌带她来庐川。
只是谁也想不到,姑苏离照在当日亥时以同样的手法被杀,密室反锁无挣扎痕迹,身上遍布鞭挞的痕迹之外便没有别的伤口了,地上有血写的“厶”,众人也是在听到尖叫后冲进来的,可是房内除了已死的姑苏离照再没任何人。
许青书查便了整个公孙府仍然查不到任何东西,河神的传说愈演愈烈。沈玥宁到的那日,沿途听到不下百次,自然也知道姑苏离照已经走了。他们二人此次本就是偷偷来的,不宜宣张,沈玥歌拦下了差点要冲进公孙府的沈玥宁,偷偷联系了许青书,让他一定要想方让沈玥宁见姑苏离照一眼。
向来衣着整洁、疏朗含笑的姑苏离照如今躺在那里,全身都冰凉凉的,露出的脖颈处还能看见鲜红的鞭挞的印记,沈玥宁的眼泪在见到姑苏离照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她蹲在他身旁,执起他已冰凉的手撩起他的袖子抚摸过那些鞭挞的痕迹,喃喃自语道:“你这么好的人,到底谁这么残忍。”
她转头缓缓看向许青书,跪坐在地上拉过许青书的袍角,哀声道:“青书哥哥,是谁杀了他,你告诉我好不好?”
许青书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忍再看沈玥宁,沈玥歌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她推开,她的眼内一片死灰,她说:“青书哥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替我照顾好离照的吗?可为什么如今他死的这样的惨,青书哥哥却还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不知道。”沈玥宁已经不太能冷静的思考这件事,这些话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沈玥歌想要拦住她说出口已来不及,许青书的脸一片惨白,须臾他有些郑重的朝着沈玥宁说道:“阿宁,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为离照找到凶手的。”他说完就转身离去,不敢再做半刻停留。
沈玥歌感受到周围有气息流动,这附近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别人,之前因为一心放在沈玥宁身上没有注意,此时许青书的离开让他回了神他当即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流变动,而随着许青书的离开他也感受到周遭气息再次浮动,赶忙追了出去。果然有两个轻功极好的黑衣人跟着许青书,沈玥歌嗤笑一声,不用说这件事果然有人在操纵。前面路口处其中一人继续跟着许青书另一人却往别的方向而去,应该是去告知他们的主人他和沈玥宁的出现,沈玥歌本想看到凶手后直接制服,但又担心到时对手人多,他不能迅速解决,不免打草惊蛇,而且这些人报告的应该只是接头人,不一定会是幕后的主谋。青书那边目前应该没事,倒是这个通风报信的黑衣人让人觉得有些碍眼了。夜空中黑影闪过,很快又有一个更快的白影闪过,不一会了黑衣人便不见了,朗朗月光下,只有屋檐上立着的白衣人,夜风飒飒吹起他的如雪白衣,似九天仙人一般。
沈玥歌回去安顿好妹妹后,又将被自己点了穴的黑衣人蒙了双眼绑住手脚关了起来,自己则偷偷的换上了黑衣人的衣服,稍微易了容,再用黑布将半面脸蒙住。那厢跟着许青书的黑衣人见另一个久久不回已经有些担心,正准备发信号时另外一个黑衣人就回来了。
“告诉上头了吗?”黑衣人问道。
沈玥歌点点头,没有说话。黑衣人也不再说话,两个人继续监视着。
第二天清晨黑衣人道:“天亮了,我们回去吧,等晚上再来。”
沈玥歌想自己再这样下去必会穿帮只能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很艰难才出声的那种:“上面昨日大发雷霆说我们没有打探到有利的消息,废了我的声音,我今晚可能来不了了。”
“兄弟辛苦你了。”黑衣人露出了一丝同情看着远方的眼内又含了几分畏惧。
沈玥歌回到住处时,沈玥宁仍未入睡,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房梁,手中抱着先前许青书给她送来的姑苏离照生前的衣物。沈玥歌有些心疼的走向妹妹,想要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沈玥宁紧紧抱着手中的衣物转了一个身,背朝沈玥歌,沈玥歌无奈只能为她掖好被角,道:“阿宁你饿不饿,哥哥去给你弄点吃的。”